第2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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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留着也是个祸患,不如杀了。”卫老太太反应过来便立即出声:“横竖她的奴籍仍旧在我们家,在明面上,她也早就是个死人了。”

不过是因为念着她跟过明鱼幼的一点功绩,所以郑王才跟卫家商量以后打算妥当的安置她,可她既然觉得这样委屈了,还反过来准备咬卫安一口,那不如就永远闭上嘴巴,只有死人才不会再开口,卫老太太对于这种曾经背叛主子的先例的人,实在是没有多少耐心。

还有彭家。

既然没有把柄捏在彭家手里了,卫老太太眼神凌厉而肃杀,冷然道:“还有彭家,他们既然已经欺负上门了,那咱们也不好不接招,他们家不是缺媳妇儿吗?”

卫老太太牵了牵嘴角。

送他们一个就是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卫安对于卫老太太的头一个打算没有什么意见,她的同情心向来是很有限的,见的死人多了,自己杀的人也多了去了,清荷从出逃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当她活着。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到时候便让林跃去告诉和兴,他会办好的。”

要杀,可是人也不能白死。

卫安轻轻牵了牵嘴角,看着盛怒的卫老太太轻声道:“祖母,我们让清荷死的更有价值一点,怎么样?”

她说着,交给了卫老太太一张纸。

欲要使其灭亡,必先让其膨胀,卫老太太翘起嘴角笑了。

那边等了许久的彭家终于等到卫家发话了。

彭二夫人松了口气,笑容满面的看向大夫人:“大嫂,卫家终于松口了。”

这阵子因为卫家的事,彭大夫人心情不好,吃不好喝不好,她气性大,这家里就没人能舒服的了,虽然二老爷官职最高,可是谁让彭家的族长是大老爷,大老爷夫妇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其他几房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过活。

彭凌薇也得了消息,眼眶发红的跑来问彭大夫人:“娘,他们终于答应了吗?!”她说着就嘲讽的呀了一声:“我还真以为她卫安瞧不上我哥呢!什么人!”

一面吊着沈琛不放,一面还舍不得她哥哥,真是水性杨花!

说起来,哥哥有才有貌,小郡王也是年少有为,卫安哪一个都配不上,想起以后要叫卫安嫂子,她心里又有些不顺意起来。

可彭大夫人却拍了拍她的手背,慈眉善目的嗯了一声:“是啊,这门亲事可是要做的了。”

彭大夫人终于不再板着一张脸,笑眯眯的说:“而且还不止这一件好事。”她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二夫人,说道:“还有件事儿,你表姐也要上京来了,日后你也多个伴儿。”

二夫人便挑了挑眉。

彭大夫人口里的表姐是她的娘家侄女,叫邹亦如,自幼便跟彭凌薇等人玩的极好,也很亲近彭大夫人这个姑姑。

当年他们都以为,彭采臣要娶的就是邹家这位姑娘了,可是后来彭采臣的亲事另外有了着落,二夫人还以为大夫人为了避嫌,不会再让这个侄女儿来了。

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如此,彭大夫人竟还打算让侄女儿上京来住?

又说什么好事成双……

难不成彭大夫人在打一双两好的主意?

可是她怎么敢?!

寿宁郡主再怎么名不副实,到底是帝后承认的郡主,彭大夫人怎么敢在尚未成亲的时候就想着再把一个侄女儿也塞给彭采臣?

她有些犹疑的喊了一声嫂嫂,目光闪烁的试探着问了一声:“您的意思是……”

彭大夫人显见得心情很好,连笑容也跟前两天的强笑不同了,她声音愉悦的应了一声,目光看定二夫人:“是啊,阿如是个好孩子,又跟小六儿青梅竹马,这么天造地设的一对伴侣,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二夫人和彭凌薇同时睁大了眼睛,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几乎要疑心自己是听错了。

天造地设?一对伴侣?

听这意思,还不止是想让邹亦如当个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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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自作

对啊,她也是糊涂了,好歹邹亦如是正正经经的伯府千金,哪里有道理来当妾的?哪怕靖安侯府的招牌没有倒呢,邹家也不会把女儿送给谁当妾,这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可是既然不是当妾,那就更可怖了。

彭大夫人这是打着平妻的主意啊!

二夫人笑容有些僵硬,觉得自家嫂嫂未免太膨胀了一些:“可是……这样卫家那边怎么交代?”

怎么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

彭大夫人嘴角轻扬。

这阵子她已经被卫家的态度给恶心坏了。

她都不嫌弃卫安名声不好听,不嫌弃卫安争强好胜,还给了卫安那么长一段时间的好脸色,可是卫安和定北侯府竟然敢嫌弃她的儿子?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吗?

她手里攥着她们的把柄,这把柄足够他们下地狱。

既然不识抬举的话,那干脆就老老实实的被拿捏一辈子吧。

抬平妻算什么?

到时候等卫安进了门,她还要抬举邹亦如,让卫安守活寡,天天晨昏定省……

她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根本没把二夫人的顾虑当回事,笑意盎然的摇头:“你放心,我心里自有打算。”

当然自有打算,等进宫的时候,她便同德妃说起了这事儿:“卫家是已经答应了亲事了,我们这边也该加紧做些准备……”

德妃把小皇子抱给了乳娘,叮嘱了乳娘好好照顾,才回头嗯了一声:“的确该做些准备,郑王就这么一个女儿,前几天圣上还跟本宫提起,说是若是这门亲事真要是能成,便要多给寿宁郡主些添妆。”

郑王越发的被隆庆帝器重了。

毕竟是个只有空壳子摆着好看的藩王,又最不惹事不作妖,隆庆帝乐得把他抬起来当脸面,叫天下人都看看他有多爱护兄弟们。

彭德妃说到这里,特意又道:“本宫也是一样的意思,这门亲事,务必要办的妥妥帖帖的。”

定北侯府咸鱼翻身,郑王炙手可热,卫安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了,能作为拉拢两家关系的桥梁。

她在宫中越发的艰难------隆庆帝虽然宠爱她,也喜欢楚景苑这个大胖小子,奈何方皇后最近忽然变得有脑子了,再也不轻易受人撩拨就跟隆庆帝冷战。

原本就有前头的感情基础在,隆庆帝对方皇后是很有几分真心的,方皇后既然不再疑神疑鬼神神叨叨,又摆出一副当年的柔弱姿态来,隆庆帝便心软念旧情了。

加上方皇后学乖,不再三天两头的嚷嚷着四皇子病了四皇子不好了的话,反而让隆庆帝怜惜,隆庆帝亲自照顾过一次发热的四皇子后,便说才知皇后艰难,这阵子已经很少到揽月宫来了。

德妃烦躁的很。

有些想头,原本没有的时候还罢了,可是一旦升起来,就再也无法熄灭。

方皇后的儿子那么病弱,一阵风寒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这个时候,作为唯一还育有子嗣的高位嫔妃,家族如今又正当鼎盛,要是不拼一拼,德妃怎么甘心?

绝对不会甘心。

彭大夫人反应过来,轻笑着应是,跟彭德妃禀报起来这回亲事的章程。

他们连请的中人都是太常寺的寺丞贺大人,是二老爷动用了面子亲自去请的。

彭德妃很是满意,笑着合上了彭大夫人给的礼单,点了点头:“这样便很好。”

彭大夫人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把要同时给彭采臣娶平妻的事说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候卫家答应了,再提也不迟。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说服自己娘家,她回了府便让人给娘家去信,催促他们把侄女儿的庚帖寄来。

她心里梗着一口气,被自己瞧不上的人瞧不起,还是上赶着讨好巴结了卫安那么久的前提之下,她的自尊心使她如鲠在喉,无法忍受。

这口气必须得发泄出去才好。

彭大老爷倒是不管这些,他如今还忙着去打点三司上下,这次郭子星的事,务必要顺利结案才好。

好在他跟着卫阳清打听到了不少消息,主审陪审的是谁都知道了,顺着这些人一个个找过去,疏通关系使银子,已经很有成效。

等再过一阵子彻底结案了,卫安又娶了回来,他也就能高枕无忧了-----到时候底子洗白了,慢慢抽身,再赚几笔收手,又有卫安的大笔嫁妆进账,还有郑王府和定北侯府卫阳清的关系可以靠,大可以想别的财路,家里又有贵妃身在高位,他们就能一心一意的沾五皇子的光了。

他想着便心满意足的呼出一口气来,父亲到死的时候也不能瞑目,一心希望他们光复家族昔日荣光,他一直为了父亲的遗愿兢兢业业不敢怠慢,现如今总算摸到希望了。

他的目光透过才重重院落,似乎能看到自家大门口重新挂上靖安侯府牌匾时候的模样。

可是这美好的畅想并没有能持续多久,他好不容易轻快了好几天,又给卫阳清送去了一份重礼,安静的在家里正喝茶的时候,家里的下人便忽然神情慌张的闯进门来告诉他:“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他皱了皱眉头。

家里是很注重口彩这回事的,平时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不好了,下人们的口头禅也都是发财了升官了之类的感叹话,这回竟说不好了,他强自压下了心头的不舒服,冷声斥责了一声:“好好说话!好端端的,什么事这么慌张?”

下人弯着腰,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惶恐,可是很快又慌张起来,愁眉苦脸的对彭大老爷道:“老爷,贺大人不知怎么了,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说是要见您!二老爷刚才跟他一路回来的,可是二老爷一路求情贺大人都不理,不知道是怎么了,二老爷让您赶快出去呢,说是出了大事了……”

贺大人在太常寺当官,最是个老古板,说话做事都认死理,可是这样的人也最好糊弄,什么事老二都镇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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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自受

不管怎么样,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能不得罪贺程昱那个家伙就不得罪的好,毕竟现在都已经快要交换庚帖了,两家要结亲的消息也早就散了出去,再临时换中人,是很不体面的。

他调整了心态,反正现在一切都顺风顺水,就算是贺程昱那个老古董难相处些,又找出些不合礼仪的规制什么的来,照着他的意思改了就是嘛,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笑着整了整衣裳迎出去,冲贺程昱行了个平礼。

向来重视礼仪的贺程昱却没有还礼,相反,他几乎是指着彭大老爷的鼻子骂了一声:“卑鄙!”

彭二老爷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头疼万分的出声阻止:“贺大人还请自重!我们一片诚心相求,请您来当这个中人,您怎么恶语相向,还上门怪起了主人来?!”

上门怪主人?!

彭大老爷也反应过来了,狐疑的盯着怒发冲冠的贺程昱,实在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个老古董,试探着喊了一声学兄:“学兄这是怎么了?不如坐下来好好说道说道?”

要是哪里做错了,他们可以改的嘛。

现在哪里还有比跟卫家的这门亲事更要紧的事?

贺程昱冷笑了两声,声音都激动的有些颤抖,背着手在屋子里焦躁的踱了好几圈,等听见彭大老爷说坐下来好好说道,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气的怒喝:“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贺程昱虽然是老古董,可不是没脑子,看样子他实在是气的狠了,彭大老爷反应过来,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伸手止住又要忍不住出声的二老爷,皱了皱眉头,循循善诱的问:“不知我们何处做的不对惹了您生气了?还是我们有哪里做的不到,惹得定北侯府生气了?不管什么事,总归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