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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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只开一盏落地灯,施妙音与陆津对视一眼都行使缄默权力并没有提醒对方口味。而小弟们见到他们则恭敬敬齐刷刷地站起,无视地上被打翻黑子,请他们到沙发坐下。

甚至还有一位端了加冰咖啡递到他们面前桌上做请用手势。左侧厅里,D哥一身长袖衣衫,背对他们正在餐桌上吃五分熟牛排,配一杯冰冻鸳鸯奶茶。将最后一块带血牛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咕嘟咕嘟”用奶茶顺下食道。

陆津听到身旁施妙音越来越急促呼吸,大掌捂住她发紧膝头,要笑不笑地看向为首男人与D哥背影,“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们这里不是昔日金三角,我们任由D哥要打要杀。这里什么地方,治安多严密,对持枪罪犯什么态度,相信不用我提醒。出了事你们在场每个人都插翅难逃。恐怕酒店一个电话,还未出这扇门都要被狙击爆头。”

男人置若罔闻地回头看看陆津,似乎对这状况完全十拿九稳,并不是可以被威胁的。很快恭敬地同D哥递上餐巾纸随后指挥几名手下拔出武器指向地上黑子脑门。

“先喝东西再讲话。”D哥扔掉擦拭嘴角纸巾,慢慢站起来转过身体。

今天他没有戴宽檐帽遮掩面孔,施妙音眼神触到他脸上狰狞烧伤时立刻倒抽一股凉气。那模样实在太过可怖,她下意识想移开目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神像被他面部轮廓吸引,从他半损毁的眉毛又看向他腮边抿出的酒窝。

心脏受到感应在胸腔里疯狂震动,她嘴巴张大,却像被钢丝勒住没法发出声音。

顿时一切记忆都天旋地转。

旁边陆津漆黑眉眼紧紧眯起来,本来按在施妙音膝头手掌无声滑落攥成拳头。面前D哥是他潜伏多年的终极目标,化成灰都该认出那张脸。可眼前自称D哥,与他们曾在金三角错过见面机会的人,根本不是那个心狠手辣泰国佬。

好在头脑还在运转,迅速将面前面孔与他日卷宗上那具烧焦尸身连在一起。他有一瞬间全身汗毛都倒立,伸手直接打落旁边意图靠近小弟胳膊,厉声质问:“咖啡里放什么东西?”

D哥扯开嘴角发出嘶哑笑声,他指一指面前咖啡坦然坐在对面沙发道:“被云城缉毒警察缴获忠老那批的最后一点好货。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又溶于水好吸收的那种极品。”

“这样好的东西我当然要留给我好女婿,我的接班人。”

说着他浑浊目光移向旁边开始鼻尖冒冷汗的施妙音,稍微柔和一些,“几年不见,我阿音都长成大个女啦。”

旁边施妙音死死盯住面前李兆,耳朵蜂鸣不止。那日窗台一株雪白茉莉该是提醒她此刻危险状况,可她竟然蠢到忘记那只熟悉的水晶花瓶明明是施妹尼生前打碎那只的复刻品。原来根本在暗示她自己身份,但是她却全然没有接收到应该分辨讯号。

眼泪顺着干枯眼眶一滴滴掉下来。旁边坐一位是她心头爱人,对面坐一位是她昔日阿爹,现在双方对质已经是她人生中最糟糕局面。

她喘息一阵,咬牙伸手掀翻面前咖啡。白瓷的咖啡杯掉在玻璃茶几上摔碎把手,卡其色液体留得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汁水顺着茶几滴到染着黑子血的花色地毯,一切都那么狼藉,好像现在他们所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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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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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道炸声惊雷,低沉的黑云终于肯下起雨来。施妙音哽咽几秒,终于抬头问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李兆原以为会听到那句对他灵魂拷问的问句,可曾经被他遗弃的女儿却没有问他“为什么抛弃我们?”

他被烧伤手指想要抬起抚摸一下对面施妙音头发,可看到挡在她身前陆津与女儿眼神,又讪讪收回去将手指绞在一起,沉默几秒邪声道:“阿音,要知道我在金三角早都放过他一马,如果不是因为当时他带着你出现。光凭引来条子,枪杀接头人,谎借账本名目,我早就将他当场做掉。”

“他哪里有命活到现在?你以为我苟延残喘至今全是靠放人一马?背叛我的人会杀我,警察会杀我,黑帮也会杀我!”

“你不要叫我阿音!”施妙音握拳嘶声。“我不会傻到信你诸多借口,会信你那个人早都死了……”

说道施妹尼,她眼泪更加忍不住,疯狂从脸上奔涌而出。不甘,不满,不忿和连带阿妈应有那份委屈全都要化作刀锋一般眼神插到对面男人身上。

她阿妈何其可怜,信错人爱错人,没想到面前男人竟然抛弃她奔往境外享受荣华富贵。这些年来一个消息都未曾来过。让她们母女在悬崖上摇摇摆摆,生活在社会边缘夹缝。

“我替我阿妈不值,你根本不是一个好丈夫。”

李兆身体前倾并不听她的道理。狂乱眼神盯住她,还在开口解释:“我有难言苦衷!你阿妈泉下有知都会理解!现在忠老一伙被抓,我手下几个都在泰国被俘,知情人士向我透露,钉死他们正是那日在金三角详谈细节。还有清晰照片证据!”

“你告诉我在场人到底是谁出卖同伙?”他猩红眼睛看向地上已经眼珠涣散停止反抗黑子,用枪使劲戳住他太阳穴,又一枪口指向陆津眉心,“是他?还是他?”

“阿音,你阿妈如果爱得不值,你作为女儿大概也要反省自己拥有一样愚蠢基因,是不是根本也从最开始信错人,睡错人。傻乎乎被当成利用品与牺牲品!还自觉美满幸运。”

窗外是胡乱拍打在玻璃窗上倾盆大雨,可屋内几把枪支上膛声音竟然还能做到如此清晰。

施妙音失重从沙发上掉下来,不顾陆津阻拦向前匍匐几下,她头发乱糟糟的粘在面上,已经是声泪俱下。

头重重一下磕在地上,又被一脸痛色陆津拦腰从后面抱起来,冷汗从她后背渗出来将后腰布料都打湿,还在试图感化对方:“不是他们,真的不是他们。阿爹,你还念在与我是父女一场,念在我阿妈临死前还在苦等你归家,你信我。我用我生命保证,不是他们做内鬼泄露你们交易消息。”

“他们只是不想再过那样危险生活,一切同他们无关啊。真的求求你……”

可对面李兆怎么可能是被她几滴眼泪就能打发男人,如果是,也不会做出当日抛家弃女选择。他眼神研判地黏在陆津脸上,末了扫一眼面前女儿,亲自取过身旁小弟手里枪支挥动一下吩咐:“去帮他沏咖啡。”

“不管他是不是内鬼,喝下这杯,都不是问题。只要他肯做,一点粉算什么,为了你我也供他到死。”

“现在云城手下全都交代,我需要有人重新为我连上这根命脉。”说着他吩咐手下将陆津与施妙音分开,扯住施妙音头发拎向自己方向低头道:“你用性命保证?那怎么解释时间巧合,他从云城抽身开始,缉毒警就像闻到苍蝇臭肉。你倒是真傻,一心跟他在蓟城演夫妻戏码,又有没有想过他有多少事情瞒住你?”

说着他用枪紧紧抵住陆津眉心戳两下道:“他人是走了,可早就把手里大量现金洗白。现在云城通往边境几处可以作为掩饰废旧工厂楼房,都被他暗自收购转移到无关人员手上。我阿音这么聪明,都能读数一数二大学,你说说看他在谋划什么?”

“没有啊阿爹,不是这样。不管怎样他都没有害过我……他对我很好……”施妙音眼泪不要钱地流下来,视线已经模糊。穷途末路时,李兆还贴在她耳边逼问:“我最近越来越多疑。开始怀疑他早就知道你身份,也许也明白我炸死假借D哥身份。如果他是内鬼,那伙人最想除掉人就是我,你是我女儿,他会怎样对你?”

李兆脸色激动泛红,末了歪了歪头:“不过人呢,重要的不是以前,我最信后来结果如何。”

“所以你喜欢他,我替你毁了他。沾了这个,他只要一条狗般乖乖替你阿爹做事。我不会断了他的那份。我们一家三口,还过以前风光日子。”

施妙音濡湿头发在他烧伤掌心收紧,被迫抬头与对面逆光陆津对视,那是她爱了四年男人的脸。可是此刻他脸上显出的神色她却很不熟悉。

即便如此狼狈状况,他被几把枪止住动作,但是仍然不改他英俊容颜。

可是眸中闪动地莫名神色,却让她内心无比酸涩。那里面有怒有痛,可偏偏没有以往狂妄胜算。他们这一路走得太过艰难,此刻已经扔掉手上所有的牌,赌天赌地也再没赢的可能。

施妙音眼眶里早就起了大雾,视线失焦也白花花一片,可是却要再深深注视他一眼。他次次危险都因她而起,原来姚宁远那句话并没有说错。他即便安抚再多,改变不了她自欺欺人假象。

定睛几秒,陆津已经不再看她脸上眼泪,反倒冲李兆露出诡谲笑容,声音轻松点头道:“那我就喝了东西再从长计议?”

“哦。不过我想我这条狗是不是也该换个称呼,”说着陆津肩膀抖动几下,再抬眼已经表情放松,好笑抬眉:“以后叫你岳父还是老爸?”

李兆耸肩,没被他玩笑话语逗乐,脸上不改专注表情。但明白他已做选择,松弛一点警惕,收起枪口垂在腿旁。

窗外再度一声惊雷,没人注意到纤瘦崩溃少女趁李兆不备伸手夺下他枪支。

陆津同李兆脸色同时巨变,一个向桌上那杯咖啡扑过去另一个则去扭她手腕。几个小弟被下令不能伤害大哥女儿,自然以为陆津意图不轨,很快重新将他按回沙发。

施妙音人还在蜷缩李兆腿边,速度却快得惊人。躲过李兆劈来抢枪手掌,一手捏着咖啡杯直接灌进嘴里。另一手利落稳住枪口扣下扳机,子弹穿透李兆肩胛皮肉,打碎他身后装着茉莉鲜花的水晶矮瓶——

上一章开头“口味”应该是“口误”。

发前其实都检查过可还是好多错字,Sorry啦

第一百零一章:别怕

李兆一声兽般嘶吼。伸手捂住自己血流如注伤口。

几名小弟立刻脱掉上衣为他止血,而旁边施妙音眼中再没有眼泪,扔了杯子站起来用手背将唇边水渍抹掉。

酌原文育她面无表情转头看向李兆,利落得再次上膛将沉静枪口对准他脑袋:“阿爹,我现在都明白阿妈为什么信佛。你说的对,不管你有什么样借口,她在泉下有知一定也都不会怪你。她多爱你,毒瘾缠身时候也要在清醒时刻虔诚诵经,祈求你平安无事。

她这辈子只有一个卑微愿望不要你能大富大贵,只要跟你生同衾,死同灾,到时候能在双人墓碑上端端正正写你二人姓名。来生要做真正夫妻。”

余光里陆津已经帮黑子解开手脚,将他从地上扛起来。施妙音不必再拖延时间,冷汗已经再度从头上冒出来,药物在身体吸收真的够快,末梢神经都要刺痛到沸腾,身体已经开始有癫痫症状。

她扭曲面孔不住摇头示意陆津他们后退先是。

转头时目光都不聚焦,逻辑彻底乱掉,梦呓——般举当枪胡乱冲天空闪动荧光挥舞道:“我吸也是一样啊只要把我带在身边,不怕他杀你害你。他不会害我,他爱我的,真的爱我。”

“只有我害他——我真的好”昏暗的房间内少女好像在跳独舞,瞳孔急速放大,突然大笑起来

枪口在空中调转-一个方向指向自己脑袋。

李兆一声大叫试图换回她混沌意识。可施妙音已经陷入可怕地寂静时空。

幻境——秒变成-年那样长久,她穿最白的连衣裙踩在柔软云端,无喜无悲的滚几圈周围竟然落下晶莹雪花。用指尖撵起来一-片,可那哪里是纯净冰棱,分明是那天从天台纷飞而下的纸片。

还不等她看清上面细细密密的断头字,风一吹就变成燃烧殆尽的火光,灰黑的尘纷纷扬扬,将所有一切的白都被染成血红

她用力尖叫哭泣,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什么,手指紧紧用力,可能让这一切停止的关键钥匙却被人温柔的掠夺。只剩——道在黑暗中曾让她心安的声音,只四个字而已说得都有颤音,他说:“阿音,别怕,

之后一句:“我答应跟你。”似乎不是同她讲的,.她也都听不清楚。

再醒来时施妙音头疼欲裂,来自天花板上的反光让她试图举起右手遮挡发痛眼皮。

手还未抬起来,已经被旁边陆津用力握住。施妙音见到他先是用力牵动嘴角,想要紧张兮兮张口告诉他自己做一个恐怖万分噩梦。可是疲倦的眼神扫到他身上那件熟悉衣服袖口还沾了血迹,才一瞬间回想起失去意识前到底发生什么。

如果有时光机器,她好希望那晚机车上的夜风能够永远吹动她裙摆,让她因为失去平衡而找借口紧紧拥抱面前爱人。

周围是刺目的白与消毒水气味,医院压抑的小窗外已经没有云雨,是个非常无聊又无风的平淡下午,“今天几号?”施妙音眨巴眨巴眼睛轻声问。很怀疑自己昏睡太久,连头颅都被碾压过一般隐隐作痛。

对面陆津胸腔很低沉地起伏,人好似含住一团热炭,喉咙都在灼烧。

那些剂量毒品本来就是为了控制他精神的大剂量,何况比他体格小这样多的她,急救医生昨晚皱眉话语还萦绕耳边。讲第一次就吸食过量中毒,抢救过来,以后恐怕戒瘾才是真正问题。

说着摇摇头一脸鄙夷走掉,仿佛又见到一名吸毒成瘾烂仔。

陆津偏偏不信这个邪,眼睛深邃难言地盯住她雪白侧脸,和薄薄眼皮上透出的青色血管,缓一口气才找回自己声音。手指抚摸过她耳边碎发,整理着温声道:“洗胃抢救后你睡了一天一夜。小猪仔都没你这样能睡。”

施妙音动一动手指,才看到她手背上插着的针头,面前男人脸上都有胡茬,怕她睡梦中乱动都不知道这样按住她手多久。

为什么还不肯走,多好机会,难道真的命都不要,再去做那种危险生意?

“那好可惜,我们机票是特价,现在连钱都退不了了。”神情好像真的不在意那晚发生意外。

陆津喉结滚动几下,想俯身抱住她病服下孱弱身体,又怕让她身体难过。还是忍住,笑着说:“小管家婆,还要我说几次,以后钱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

施妙音皱起秀眉,看他粉饰太平模样,胸口塞满莫名烦躁。她目光淡淡地扫过来又扫过去,与他对视几秒才问:“可我以后的事情都跟你无关了,只是可惜在一起时没有好好出国旅游一次当做纪念。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阿爹呢?”

枪伤自然不能够在医院治疗,就连施妙音事情都要他联系人脉,好不容易塞了红包压下医生同警方的举报。事已至此,面对真正D哥也许还能逞凶斗狠,可是面对曾走过他老路的李兆,施妙音死而复返的血亲李兆,他现在真正不知要如何梳理这样复杂场面。

没可能扔下她,也没有退路,只有答应李兆所有条件,换取片刻珍贵安宁。

“上次谈过我很多事情不同你讲,现在想来是我不对,但现在我要有重要事情要告知你。你一定仔细记好。”

“我曾在上级那里看到你父亲档案,当时爆炸时他被警方做无名烈士处理。现在看来死掉的是D哥,这些年他躲在金三角与境外,大概早就与警方断掉联系。”

“至于姚宁远,是你母亲施妹尼同上一任丈夫的孩子。也是你同母异父哥哥,当初他有心报复你们母女,现在大概也都放弃。如果你届时有危险,可以选择信任他。”

他说越多,对面施妙音神情越冷,最后甚至直接移开目光到窗外摇晃树叶,用身体语言向他表示自己根本不想知道。

陆津大掌盖住她没温度的眼神,虚虚搭在她脸颊,好像她是一件脆弱瓷器碰也碰不得。吞咽几口干涩津水,再度开口轻柔道:“你不用难过,这东西不是不能戒掉。只要你好好努力,我会帮你开好这周美莎酮带回去。先办几个月休学,到时候复课不会耽误一点事情。”

又是道歉又是解释,今天做事根本不符合他一贯性格。事到如今他还要许诺她美好未来,明明是无路可走的悬崖峭壁,他仍然替她跳下去。

施妙音闭上眼睛从喉咙发出冷硬笑声,脑海中是施妹尼在毒瘾发作时疯狂自残的影子,还有那些曾经骑在她身上的男人。如果能戒掉,为什么他从不肯手下心腹吸食白粉,如果能戒掉,为什么对她露出这样悲伤神情?

他永远都把她当做那年收养回去的烂崽毛贼,用心呵护感化。

可是她都长大,同样拥有成年人的判断能力,而她现在光听这些复杂事情被他美化,心中太明白,此刻唯一保护他办法就是将他远远逼走。

她父母家庭,她周身一切都像一潭漆黑发臭沼泽,要把所有出现过的亮光都源源不断地吸进去吞食。

床上的少女喘息片刻,终于攒足一分力气将自己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一把扯掉上面针头。狠着心一字一句道:“我还上什么学?我都找倒真正亲人,大巴钞票供我挥霍,这辈子也不需要辛苦读书工作。也不需要再同你假扮干爹女儿戏码。”

“我高兴还来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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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是新年他们曾在哈城体会过纯真,纸片是高考那天阿音没能抓住幸运,“阿音,别怕。”是他为她破戒时在她耳边呢喃话语。

——来自作者的小注解。

第一百零二章:救命

殷红血液从手背血管滴在白色床单,陆津立刻拿起找到门口护士站取来沾满碘酒棉签,用力抓住她手腕,按压在伤口。

施妙音仍然在奋力扭动自己身体,年轻的脸庞颦眉冲他尖叫:“你走啊!我不要你的照顾!”

“我现在已经烂透了,哪里配得上你?!你是同姚宁远一样高高在上警官,跟我哪里有任何幸福可能?你们骗我骗得也够开心,现在可不可以都放过我?”

“要不要我也跪下与你磕头求你?我真的错了,不该喜欢上你,也不该缠住你,我不要轻信人过我阿妈老路。我还不想死啊……”

施妙音从床上扭到地上,从来不知道昏睡这么久的人还有这样大的力气。

她人是真正年轻,美丽面孔上所有一颦一笑都那么鲜活,此刻脸上露出从不曾对他展露的不满怨恨,也格外伤人心肺。

陆津眼角已经一片血红,两臂都箍不住她,又被她疯狂反抗中用指甲划伤脖子。

他睫毛低垂盖在漆黑的两片眸上好像死气沉沉大海中破损坠海的坠船。

还在轻轻翘起嘴唇发出“嘘”地哄声,他吻住她耳后发红肌肤,嫌空气传播太慢,直接将嘴唇挨着她的皮肉一遍遍用低哑声音道:“阿音,不要同我闹了,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陆津声音那么嘶哑,让她心神都短暂软化,身体终于脱力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肯放声揪住他手指大哭,他试图翻转她身体擦掉她眼泪。

可脖子上那道血痕明明白白的慢慢肿高,错乱间装进她半透明瞳孔,好像一条鞭子再度打在施妙音脆弱心房。

她以往能为为非作歹的黑道头目提供包庇袒护,可现在拖着这样身体累赘又能为正义的卧底警察做些什么?她现在明白那日陆津为救她杀掉拉坤时候眼中短暂露出的绝望,原来在泥潭推他一把的人根本就是打着以爱为名的她。

柔软颤抖身体终于忍不住悲跄,施妙音垂着没力气的头颅,冲着门外探头进来护士痛哭求救,“救命啊,我不认识这人,护士医生!救救我!快赶他出去啊!”

谁能来救救她,在这样得不到解脱的爱情中解救她和他?

可惜这次天父也都忙碌,根本无暇顾及她内心用力祈求。

第二天早晨办理出院,施妙音仍然是那几点要求,要联系李兆,也要同陆津一刀两断。嘴上的刀子花样变了不少,可却都想扎进轻飘飘的棉花李。陆津只是一脸阴鸷地沉默转身躲出去,几分钟后转而带着萦绕烟味回来,一脸波澜不惊地告诉她不可能答应她的无礼要求。

被强制带回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家收拾行李时,施妙音看到酒行里已经积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外面几辆剩余车辆也都被开走,更没有黑子踪影。

也可以理解,她归根究底才被骗住四年,可是黑子跟着陆津出生日死的日子都有人生三分之一岁月,受到打击更不用细说。本来是过命兄弟,结果是对立天敌,依照黑子那样性格大概也许以后都没有见面可能。

郊区外陆津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这样一栋连交通都不通的偏僻独栋,为了防止施妙音毒瘾发作自残,家里所有尖锐物品和镜子都已经消失不见,甚至连二楼阳台窗户都上了一层防盗铁栏,拉紧窗帘防止外面窥探眼睛。

好像疯人院一般令人压抑。

施妙音冷一张脸摔门走进卧室,立刻回身反锁房门,阻止身后陆津跟过来的脚步。她躺进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白色被褥,已经开始幻想他们曾经拥抱缠绵过的被子,那上面还有他们一同选购的洗衣液的百合花香。

可此刻再也没有回去可能。

窗外偶尔有一只黄嘴灰身的小鸟停靠,好奇地转动脑袋,啄一啄床沿栏杆,发出“咚咚”的微响。而以往对什么都好奇的妙龄少女则根本无心与它对视,用枕头捂住眼睛默默流泪。

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只是一具死尸顶住一颗脑袋。皮肉一阵冷又一阵热,耳膜不停鼓噪鸣响,施妙音痛苦地蜷缩在被子,脑海中又再度冒出姚宁远与施妹尼和李兆面孔。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譬如为什么李兆和陆津总有莫名消失时刻,再加上喜欢隐藏秘密人身上散发的那种令人探寻味道。

不过她没想到“D哥”竟然与“姚宁远”一样,都曾背过神圣的入职誓言,宣誓保护无辜百姓,但是又能怎样?这两位血戚还不是随时可以送她赴死。

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没得到过这两位亲人的善待与宠爱,于是他们的爱恨纠缠她也并不想在乎。何况用这样混沌脑袋,此刻是什么也想不清楚的。

除了要推开身边最重要的爱人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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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毒有害健康吸毒有害健康吸毒有害健康,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还有希望你们不要太讨厌阿音,精神类药物成瘾会改变她暂时性格。

会比较尖锐丑陋把人性恶面放大,但她内心还是那个津哥的小姑娘。

瘾会戒掉,人设不会崩,有我保证可以放心。

再说隔壁LS老板娘多健康一女的嘛,有目共睹对不对。

PS:最近家里有点事情,没有时间一一回复大家评论,但都有看到。

完结之际希望得到三颗星星,还差三百多颗珍珠,跪求大家成全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