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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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沈星临发了一次热,躺在床上几天没下床,再没允许凌霍碰过她。

凌霍照顾了她几天,也被她难缠的作息和故意刁难弄的折腾不轻。休息几天之后沈星临好了,他反倒被弄得发了一场高烧。

沈星临对此只表示活该,她没在家照顾他,自己重新跑回去上舞蹈班,跟之前一群塑料姐妹花们打得火热,顺便通过其中一位家里开影视公司的小姐妹联系上了跟霍西燃咖位差不多的新顶流团给电影重新做了宣传曲。

宣传曲的效果非常好,杨翊请了圈里一众明星帮忙打了小广告,凌霍公司那边策划也做的很到位,电影很快打响名头,只等着年底的时候能不能上贺岁档。

一圈忙活下来,沈星临发现自己在国内好像也没什么理由继续呆下去了,巴黎那边沈父跟沈图南天天在微信上轰炸她,之前导师也问了她几次电影做的怎么样。

过去四年她在国外已经算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如果不是因为电影取景,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凌霍前几天在家养病,一直没出门,沈星临天天早出晚归,只在每天晚上睡觉前例行好心帮他查查体温,其余时间基本上都不怎么管他。

一起报舞蹈班的小姐妹约沈星临过两天去新开的温泉山庄泡温泉,沈星临直接在微信上非常爽快的答应,第二天就抛下依旧低烧三十八度的凌霍背上他前段时间给自己新买的一款包出门了。

临行前,她在他冷淡难看的神色之下假装非常不舍的吻了吻他。

温泉山庄不太好玩,主要是沈星临跟那群人不是很能谈到一块去,她虽然一直自诩混吃等死的废二代,但是实际上还是算得上非常有想法的那一类人,在巴黎修导演系的第一年导师就跟她说过,她是少见的非常天赋流的。只不过大部分时候她都喜欢装的像现代人非常爱说的一个字,佛系。

在山上待了两天不到沈星临就离开了。

原因不是因为友谊的小船翻了,而是因为时隔四年,她再一次登上热搜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跟霍西燃两个月前的照片现在被放了出来,直接在深夜登顶热搜第一,并且成功凭借霍西燃超高的粉丝流量达到爆的程度。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搜她到底是谁。

照片是一组动图还有视频,距离非常远,不是很看得清楚脸,只隐隐约约有个轮廓,是她跟着霍西燃上车,还有霍西燃去她家楼下跟她一块上楼。

媒体标题打的十分亮眼,微博广场几乎全部炸了。

霍西燃是选秀出身,秀粉在内娱又是出了名的厉害,偶像失格加上各种tag一时之间话题热度直升,最可怕的是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流出四年前的她跟凌霍的照片,证实上面的人都是她。

沈星临还披着浴袍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被几个塑料姐妹拉着问长问短,一看微博才知道事情居然发酵成这样了。

点开广场一看,凌霍那边的事情跟着爆出来以后两边粉丝已经开始互骂了,还有一大半人在骂她。

有人爆出照片上的人就是《盲影》的导演,她之前为了电影宣传注册了一个微博,微博已经被艾特了无数次,私信更是惨不忍睹。

沈星临只扫了几眼就关了手机。

不用多想,能前前后后把这两件事都串起来一起炒的,除了许棠绝对没有第二个人。

她跟霍西燃的热搜挂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撤掉了,只剩下她单个个人热搜被顶到第一,余下的都是她跟凌霍的四年前的。

沈星临不想成为现场八卦舆论中心,马上就收拾了东西叫车离开了。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从登顶热搜到现在凌霍居然一条消息都没给她发过,简直淡定的快要出奇,但她也没多想,反正她也不是娱乐圈的人,唯一担心的只是怕电影受到波及。

到家时已经凌晨一点多,凌霍人不在,沈星临看见他东西还放在她客厅,但也没多想,她直接换了衣服就睡觉了。

睡到一半的时候沈星临被卧室里刺眼的灯光给弄醒了,凌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抱着一只盒子坐在她床头,直接掀开她被子将她拉起来了。

大晚上的沈星临被他闹起来,本来还有点脾气,但看他脸色还依旧有点苍白又想到热搜的事情,就没忍心,只掀起眼罩皱眉看他,“你去哪儿了?”

她合理怀疑他是不是被她跟霍西燃的绯闻给气进医院了。

凌霍看了她一眼,脸色实在是说不上好,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还是因为身体。

“想说什么就说啊。”沈星临看着他的脸,非常坦荡,“我跟霍西燃上热搜了,大家都说你被绿了。”

凌霍抬眸睨了她一眼,不为所动,只抿着唇冷淡道,“哦,是吗?你打开手机看一眼,现在大家都在祝我们幸福。”

“什么鬼?”沈星临皱眉,打开手机。

果然,在她回来睡觉这短短两个小时里,风向又再一次变化。

因为两个小时前,凌霍用他N年不上线的微博又发了一条动态,没有多余文字,只艾特了沈星临的微博,然后一张照片。

配图是他之前在朋友圈发过的,带着戒指相扣的手指。

“你……你疯了吧?”沈星临怔了几秒,拧眉看着他。

凌霍扯了下唇角,勉强道,“还好。”

沈星临沉着脸关掉手机,盯着他的眼睛,“你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凌霍表情冰冷,没理会她的讽刺,只把手上的盒子推过去。

沈星临莫名其妙,但还是打开看了看,里面全是各种机票□□,“你……”她脸色有点古怪,冷着脸道,“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你晚上不会就跑去弄这个了吧?”

凌霍看了她一眼,英俊的脸庞微微苍白,略显憔悴,他冷淡开口,声音有点嘶哑,“嗯,谁叫某人喝醉酒哭着问我为什么不去找她,我说我去了,她不信,”凌霍顿了顿,抬眸看着她,“现在证据来了,由不得她信不信。”

沈星临看着他,抿着唇表情平平。

“想让我感动?”她看着他,语气平板开口。

凌霍看着她,淡淡道,“没有。”

沈星临没有说话,低头翻了翻机票,上面全是四年间凌霍飞过的世界各地的机票时间地点,一整个盒子大概有几百张,上面有些地点她甚至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他为什么会觉得她会去那里?

最早的机票时间是她离开之后的第二周。

“格鲁吉亚?”沈星临拿起一张机票,“这是哪里?”她抬起眼睛看着他,漂亮的脸上挂着毫不在意的笑容,“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去这里?”

“不知道。”凌霍脸上表情依旧平静,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找不到你。我没有办法。”

沈星临看着他,忽然间觉得卧室很安静,沙沙的声响都能听见,她眨了眨眼,朝着凌霍露出个若有似无的笑容,然后低头开始撕机票。

凌霍表情微微一变,眼底迅速滑过一丝寒意,他立刻伸手去抢过她手上的盒子。

沈星临却在这时一把将盒子扔在空中,里面白色的纸张立刻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沈星临!”

凌霍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他身体摇晃了一下,薄唇紧抿着,“你……”尽量平静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沈星临脸上沉静,她甚至微微笑着,“没什么意思,”她从床上站起来,裙子上褶皱都漂亮的不像话。

她站在床边位置,居高临下的微微垂眸看着他。

凌霍仰着头,神色不动,眸子跟身后的黑夜一般漆黑,他沉默的看着她。

床单和地毯上都是白色的纸片,两个人在巨大的沉默中互相对视着。

沈星临表情始终非常冷淡,过了很久,她忽然挑起眉毛,露出个很甜蜜的笑容,直接从床边弯腰扑进他怀里。

红色的裙摆像盛开的巨大的艳丽花朵,凌霍身子微微僵硬。

沈星临抱着他,双手扶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凌霍,哥哥,我原谅你啦。关于爱情的原谅。”

香甜的味道腻在鼻尖,凌霍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挂在勾子上,鲜血淋漓又艳丽糜人。

沈星临吻着他,手心柔软,呼吸交错中她仰头吻着他,“慢一点……”她手掌划着他的后背,声音又轻又哑,“你不是生病了吗?”

凌霍拽着她的双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地毯上机票散落在两个人身下。

他伸手捋开她脸颊上濡湿的发丝,边喘着气边低头盯着她的眼睛,目光一瞬不瞬,似乎是想望进最深处。

沈星临同样回望着他,翘挺的鼻尖冒着薄汗,漂亮的眼睛轻轻眨着,仰头主动去吻他。

“其实……”沈星临微喘着气,搂着他的脖子,眸子清亮,“我还是讨厌你。”

凌霍目光深邃,他低头看着她,撩开缠绕的发丝,“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沈星临唇角牵了牵,吻他,“在讨厌你……”

凌霍抿着唇,将她抱起来,面对面坐在他跟前,“讨厌我?”他目光笔直的看着她,“你就是这样讨厌我的?”

沈星临没说话,用力咬了下他,压着他的肩膀,声音拉的很长。

——

凌霍之前的微博发出去之后热搜就消停不少,公司团队下场之后更是很快就解决掉。

霍西燃也在两天后主动联系了沈星临,跟她道了歉,告诉她都是公司决定的,他阻拦不了。

沈星临表示理解,也让他不用自责。

那天晚上之后沈星临态度好了不少,但是凌霍却依旧觉得悬空的感觉没有消失。

他把机票都捡了起来放进盒子,沈星临看见也没说什么,她依旧像之前一样,偶尔去练练舞,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让凌霍带她出门。一切都好像往好的方向发展,唯一的区别就是沈星临依旧不肯收他的戒指,并且对任何跟结婚相关的话题都会自动的忽略掉。

不过凌霍其实也不是很着急,反正不管她愿不愿意嫁给他,这辈子他都跟她耗定了。

在家待了一段时间,公司那边一直在催促事情,凌霍抽了一天时间回公司,打算把相关事情都交接处理一下,早上出门的时候沈星临还问了句他去哪里,并且让他晚上回来的时候记得帮她在之前那家蛋糕店带一块玫瑰酪。

凌霍在公司处理了一整天的事情,把相关业务都进行了交接,开会时候他还特地看了看手机上的定位,沈星临一整天都在家里。

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他开车前给她打了通电话,打算让她晚上出来吃饭,没打通。

心里隐隐有不好的念头,但只是一瞬间,凌霍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沈星临最近反复无常的态度给弄的过于紧张了,买好蛋糕,他开车回去。

楼下能看见上面灯还亮着,就连窗户都开着,他微微放下心,提着蛋糕上楼。

打开门,玄关位置她的鞋子正歪歪扭扭的放着,凌霍换鞋时候帮她摆好位置。

客厅灯光大亮,没有人。

凌霍扫了一眼,忽然间感觉心跳好像一瞬间变得很慢很慢。

他神色不动,将蛋糕在进门位置的流理台上,注意到旁边还搁着半杯红酒,玻璃杯上印着她的唇印。

“星星,”他往里面喊了一声,声音非常平静。

没有人应。

他继续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注意客厅的异样。

没有任何异样,他早上出门时候将领结扔在了沙发上,现在领结位置依旧一动不动。

他站在卧室门口,手放在门把上,没有动,上面青筋隆起,微微发颤。

沉默了片刻,他拧开门把。

卧室一片狼藉,衣服、被单、各种化妆品全部被扔到地上,窗帘被剪掉撕烂,沈星临经常穿的那件烟紫色的褶皱长裙挂在梳妆镜前,镜子上用口红写着BYE,地上是一片的撕碎的机票。

——仿佛一切都在嘲笑他。

凌霍脸上非常平静,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他弯腰捡起一张纸片,是撕掉的机票上的一角,上面写着地点“格鲁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