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天桐阴阵(再次双人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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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牧遥不知自己稳定灵契究竟用了多久,再睁眼已是天明。不过在他看来,这段时间不过是俯仰之间。
他看到小鹿在他不远处盘着休息,没有睡,估计还在难过。
他走过去想要安慰它,却发现它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且对他很是亲近,怕是因为他身上有它母亲的气息。
他安抚着小鹿,说道:“你先在结界内等待,我要出去看看我的朋友是否安全,之后再回来陪你,好不好?”
小鹿回应了一声,他知道它答应了。
他站起身来朝外走,出去洞府后看到啾啾在莲池上飞着,似乎在看池中的游鱼。
他一招手,啾啾很快飞过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走到结界边他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鹿角,多少觉得这鹿角有点招摇,如果被问及,他也很难隐瞒小鹿的事情,于是运功试图将鹿角收了起来,还真的成功了。
果然自愿灵契会比被迫灵契好控制。
他走出结界,第一件事是疾行去往之前奚淮他们战斗的地方,结果到了奚淮原本躺着的地方,却发现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又用神识探寻,也没在周围找到人。
再去看旁边两匹金瞳天狼的尸身,发现尸体已经被人处理过了,尸身上有用的部分都被剥了下来,就连皮毛都不剩了。
天级灵兽本就罕见,它们身上很多东西都可以利用。
现在尸体就在这里,那些没参与战斗没有受伤的弟子肯定不会放过,自然会过来争抢。
想来,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暖烟阁弟子,看到天级灵兽的尸体也会亲自上阵炮制吧?
只是看灵兽的珍贵程度罢了。
天级灵兽身上宝贝多,最有价值的恐怕就是妖丹。
池牧遥杀了头狼后时间仓促,他只拿到了头狼的妖丹,其他什么都没有去拿,怕是那具尸体也早就被瓜分完毕了。
他没多在意,只是更担心奚淮是否安全。
他又在林中疾行,找到了伊浅他们躲避的洞。
他释放了信号弹,伊浅很快从洞里出来,扑过来抓住他的袖子问:“师弟!你这五天死哪去了?!”
“五天了?”池牧遥很诧异。
“不然呢?”
“我不知道,抱歉,我一会儿才能跟你细说,你先告诉我你们安全吗?”
伊浅张开手臂对池牧遥展示:“你看,好着呢。”
“那就好,你……知道奚淮他们是否安全吗?”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几天乱七八糟的。”
“怎么?”
伊浅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天夜里你一直没回来,我很担心,就打算出洞去寻你。席子赫和韩清鸢人不错,也愿意陪着我出来,只留下那两名弟子在洞里,我们三个出来了。
“我循着你的灵力寻找,沿途看到那么大一摊血迹吓死我了,走过去居然看到了金瞳天狼的尸体,看体形还是头狼,你的灵力在那里便消失了。
“我吓死了,以为你被吃了,就把它的肚子给剖开看了,没看到尸身肉块才放心。
“后来也寻不到你的灵力究竟哪里还有了,眼前还有一具头狼的尸体,眼馋得我啊……我就把那头狼处理了。你看,这么大的三个竹筒都没装下,之后季玲寿我们都没办法装进去了。金瞳天狼的皮毛真好,回去可以做好些东西。”
池牧遥听完直笑,原来头狼被自己的师姐收了,这样他还觉得赚了。毕竟只要他的师姐出手,尸身可以利用的地方一丁点都不会放过。
伊浅看着他骂道:“你还笑!我都要担心死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头狼是我杀的你信吗?”
“我信。”伊浅点头,“我看到阵法了,还有它眼睛那里的伤估计也是你造成的。”
“嗯,然后我躲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算是在疗伤吧……”
伊浅又看了看池牧遥,确定没有严重的伤也就没再说什么,继续说道:“暖烟阁那个金丹期弟子真不是东西,整日道貌岸然的,真到了关键时刻什么正经事都没干。在确定周围安全了,三日后才出了他的结界,说是去营救禹衍书。那个时候去有什么用,真去了尸体都凉了。
“结果呢,他们门派的弟子过去后看到有其他门派弟子在哄抢炮制灵兽尸体,他把那群弟子拦住了,说灵兽是他禹师弟杀死的,灵兽尸体应该由他们暖烟阁来处理,还跟那些弟子要走了一些已经炮制完的。
“真不要脸,之前去杀金瞳天狼他没去,等狼死了他来劲儿了,让一群暖烟阁弟子去瓜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分给禹师兄。而且,真的杀了狼的是卿泽宗的三个人吧?禹师兄都只是去帮忙的。”
池牧遥听完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了其他的事情:“师姐,头狼尸体你只留最想要的部分,其他的送出去吧,把竹筒空出来。”
伊浅赶紧收起竹筒,连连摇头:“为什么啊?!我不要!那可是天级灵兽,带回去我爹和师父看到能兴奋得跳起来!”
“给出去,并且用这些换一些空的竹筒回来。”
“为什么啊?”
“我们要猎杀季玲寿,并且杀到前几名。”
“啊?”
“听我的就好,现在不方便详说。”
伊浅捧着竹筒万分舍不得,又盯着池牧遥看了半天,知道池牧遥不是在开玩笑,气得眼圈都红了。
舍不得是真的,简直是剐肉般地舍不得。
季玲寿能跟金瞳天狼比吗?
不!可!能!
不过伊浅还是去了洞里,和洞中的另外几个人达成了交易。
伊浅对他们有恩,再说做交换的是金瞳天狼尸身上有用的部分,他们也十分向往,自然愿意交换。
伊浅最终换得了三个空的竹筒,还腾空了一个竹筒,到最后还是留了两个竹筒的金瞳天狼尸身。
池牧遥没再说什么,带着她去寻暖烟阁弟子。
伊浅走在路上还在嘟囔:“都打算分开行动了,还找他们做什么?”“这是必须要做的,之前也算是得到了照拂,辞行是应该的。我们做得周到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伊浅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过去了。
他们六个人终于找到了金丹期弟子带领的队伍,此时队伍还没有重新聚齐,尚且缺一些人。
说来也是滑稽,躲起来的一些弟子应该是觉得奚淮他们去了也没用,所以躲得极好,好到不知道外面已经安全了,且连他们的同门都寻不到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呢。
席子赫和韩清鸢他们和队伍会合。
池牧遥带着伊浅和金丹期弟子辞行。
“呃,嗯。”金丹期弟子也有些尴尬,他知道他们当时为了自保是什么德行,多少有些丢人,御宠派弟子不愿意再与他们同行也正常,很好理解。
分开也好,免得在一起徒增尴尬。
“那就此告辞。”池牧遥带着伊浅辞行,最后去看了禹衍书。
禹衍书受伤很重,至今昏迷不醒。
暖烟阁弟子将禹衍书放置在一个洞窟内,已经喂过了续命的丹药,还有人给他运功疗伤过。
他相信这些人会努力救回禹衍书,毕竟禹衍书如果殒了他们都难辞其咎。尤其是禹衍书身份地位很高,他们都要担责任。
他走到禹衍书身边,握住禹衍书的手腕,源源不断地往禹衍书的体内渡入可以治愈人的雨绵真气,帮禹衍书治愈了内伤,留下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伤后起身离开。
一切做得毫无痕迹,既能帮助禹衍书,又不会被看出什么来。
他带着伊浅离开。
伊浅还在闹别扭,走路时摇摇晃晃还在踢石子,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他也不怪伊浅,她会闹情绪他也理解,走时还在故意绕圈子,接着带着她进了结界内。
进入结界后看着四处的梅花和莲池,她突然一怔,又回头看了看结界外,接着不解地看向池牧遥。
他松了一口气,说道:“到了这里就算是安全了,我也能说了,在外面我总是不能彻底放心,害怕有人能偷听到。”
说话的同时,他让自己额头的鹿角显现出来。
伊浅看着他额头的鹿角整个人都呆住了,又看了看周围,眼眶突兀地红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已经猜到了些许。
他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与无色云霓鹿灵契的经过说了。
伊浅听完哭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心疼得不行,又去偷偷看了小鹿一眼。对于他们御宠派弟子来说,殒了一头无色云霓鹿是覆国般地悲伤,是发自内心地难过。
池牧遥蹲在伊浅的身前,揉着她的头说道:“师姐,我们要猎杀季玲寿,可兑换的宝物里我记得有云菲玉。大鹿没有直接留我在阵中,选择用与我签订灵契的方式来保护它,我们带走了小鹿也要保证小鹿能有好的生存环境,云菲玉就是我们要为它争取的。”
云菲玉蕴含着源源不断的灵气,是世间宝物之一。
它一般被用来制作成可供修者打坐的莲盘,帮助修者吸收更浓郁的灵气。
他们争取云菲玉不是为了做莲盘,而是给小鹿做一个窝。
他继续说道:“师姐,猎杀灵兽是我们的强项。之前不争不抢是因为不想让暖烟阁不悦,毕竟是他们一直照拂着我们的门派。
“但是现在不同了,我们需要云菲玉。这次历练波折得很,我们现在逆风翻盘也很容易,毕竟利用我们的长处绝对可以逆袭。
“你再看他们这次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如果我们再这样颓废下去只会让人更加瞧不起。
“我知道你也有傲气,所以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这一次,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只是不争不抢,并非真的不行。”
伊浅点头,握住了拳头:“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说完快速擦了一把眼泪,到了小鹿面前行了一个跪拜礼后起身,转身出了结界:“师弟,我们走。”
“好!”池牧遥立即收回鹿角跟了出去。
这个师姐在其他的时候总是非常不靠谱,但是在对待灵兽方面,他绝对信任她。
甚至,他觉得伊浅更适合被灵契。
她资质比他好,并且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动物,并非像他这样是个半吊子,半合欢宗,半御宠派。
可当时时间紧急,他只能自己灵契。
这也是修真界一直信奉的一条:机缘由命。
脱离了暖烟阁的队伍,池牧遥和伊浅两个人更能放得开。
因为啾啾能力特殊,他对战从来不用,有伊浅的红狐也足够了。
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御宠派的,对阵季玲寿也会负伤。好在池牧遥有治愈能力,受伤的同时就能治疗,接着两个人继续磨。
每一次猎杀都是消耗战,好在他们能坚持。
时间又过去了五日,他们已经有了一些收获。
在行动时他们又遇到了席子赫和韩清鸢,熟悉的人见面还能聊几句。池牧遥得知禹衍书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身上还有些余伤,不能跟着行动,一直在洞窟中养伤,好在问题不大。
听到这个消息,他也能放心了。
直到这一日傍晚,池牧遥和伊浅在搜寻季玲寿时听到了战斗的声音。
他本来想带着师姐离开的,却看到了暴躁的火焰攻击,一瞬间确定了是奚淮他们。
他诧异了一瞬间后对伊浅说道:“师姐,你先跟着土土躲起来。”
“啊?有人斗法而已,我用得着躲起来?”在修真界有人斗法太常见了,阵内如今都是同等修为的修者,他们斗法没什么可怕的,除非是金丹期以上的前辈才需要躲一躲。
他点头:“用得着,我猜测是奚淮发狂了。”
伊浅有些不解,还是让土土挖了洞,接着躲进了洞里。
她一向听池牧遥的话。
确定伊浅安全后,他疾行到了那边,果然看到了奚淮发狂的画面。
奚淮受了重伤,自我意识薄弱,这种时候很容易被虺控制,失去自我意识进入发狂的状态。
他之前应该是被松未樾、宗斯辰救走了,只是伤势未能痊愈,终究还是开始发狂了。
在池牧遥赶过去时,松未樾和宗斯辰不得不和奚淮打了起来,似乎是想控制住奚淮。
可惜他们的法器和攻击都没有用,还被奚淮攻击得站不起身来。
奚淮失去意识后会不分敌我,他只知道松未樾和宗斯辰很碍事,会无差别地攻击。
另两人身上原本就有伤,行动不像平日里灵便,自然控制不住发狂的奚淮。
松未樾嘴角还挂着血迹,看着被奚淮破坏的束缚类型法器,无奈地感叹:“他伤成这样怎么还这么能打?”
宗斯辰躺在地面上,原本十分爱惜样貌的人此时一身污垢也没力气去管了,甚至没有力气说话。
松未樾往后挪着身体,靠着石壁捂着胸口问:“你死了?”
“没有……”宗斯辰终于出声了,回答一句都难受得很,“不过也快了。”
松未樾靠着石壁极为惆怅:“他如果平时发狂就罢了,现在受这么重的伤发狂,真去名门正派那边闹,那群人轻而易举就能杀了他……他娘的,还不如被我们杀了。”
宗斯辰:“……”
松未樾又问:“宗斯辰,你现在死了?”
“我的毛笔被少宗主烧了,毛都没了,你先把我杀了吧……”
“啧……”这天有点不好聊。
这时奚淮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松未樾握着锤子,终究没有下定决心。
罢了,大不了死在这了。
他们尽力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走向自己的奚淮突然消散,变为了桃花、白蝶与荧光,凭空消失。
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四处去寻找奚淮的身影,却始终没能找到。
合欢宗的幻术……奚淮被那个阿九带走了?
离奇的是,幻术消失后,有两抹银光罩在了两个人周身,他们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不过没有彻底好转。
只是死不了了。
最神奇的可能是宗斯辰毛笔的毛复原了,宗斯辰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松未樾虚弱地问道:“合欢宗有这种治愈法术?”
“可能是什么治愈类的法器。”
“还挺管用的……等少宗主抓住人了,问问他在哪买的。”
池牧遥背着奚淮到了极为偏僻的山涧处。
季玲寿是这个秘境的主要猎杀对象,它生活于林间,山涧内罕有人过来。为了安全,他在进入时特意布下了合欢宗的幻术迷境,让人无法靠近他们的所在范围。
很惊喜的,他发现了一处洞府。
洞府内以前应该有修者居住过,里面有石床,有些许物件,不过都年代久远,想来是躲避风雨时来居住过。
池牧遥将洞府简单收拾好后,又往石床上铺了一个毯子才将奚淮放下。
太重了……
他身为修仙者都觉得奚淮身材高大,背起来很是吃力。
最让他觉得艰难的是奚淮的腿太长了,他努力抬起奚淮的双腿,奚淮的脚都会在地面上被拖拽着,他只能停下来调整两个人的姿势。
纵使他有着合欢宗的疾行术,也是一个人疾行更快,带着一个人着实吃力。
背着奚淮时最分明的还是奚淮的体温,隔着法衣都能感受到奚淮的胸膛滚烫。
冬日里会让人觉得温暖的体温,夏日里恨不得距离奚淮远远的。
奚淮陷入了昏迷,躺在石床上,闭着眼睛,俊朗的面容上还带着伤痕,平日里狂傲的模样都不见了,只有安静沉稳。
他源源不断地往奚淮的体内输送雨绵真气,确定奚淮的身体在康复才放下心来。
待治疗完毕,他帮奚淮清洗干净了身上的血迹,却不见奚淮醒来。
他凑近了去看奚淮,还是第一次在光亮处这么坦然地看着奚淮,看得他心口一颤,又快速抽离目光。
心脏不安分地乱跳,他捧着自己的脸努力地揉搓,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伸手摸了摸奚淮的头顶,确定头顶的伤已经愈合了。
他又扯开奚淮的衣襟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在看战斗画面时,奚淮手臂似乎也受了伤,他又拽着奚淮的衣服往下,看了看奚淮的手臂。
确定伤口都没事了之后,他再看一眼奚淮,突兀地红了脸颊。
这……这衣襟让他扯的……
再看看奚淮高低起伏的胸肌和腹肌,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没忍住盯着看了许久。
身材真好。
不过他还是慌乱地帮奚淮把衣服扯上了,轻咳了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顺便把刚才龌龊的想法压制回去。
他手指抹过奚淮的万宝铃,在里面寻找了一会儿后拿出了一个玉瓶,打开后闻了闻,又看了看瓶身。
他记得奚淮说过自己的药膏涂抹上伤口后伤口会很快恢复,应该就是这个了。
他从玉瓶了挖了一大块出来,放进自己随身带的药盒里,伪装成奚淮伤口痊愈是因为涂了药。
松未樾和宗斯辰打不开奚淮的万宝铃,只能用自己身上携带的东西给奚淮疗伤。
怕是他们已经给奚淮吃了不少丹药,也上过药了。
不过他们储备的东西到底没有少宗主的品阶高,还是奚淮万宝铃里的宝贝好一些。
等了一会儿,奚淮依旧没醒,池牧遥有点奇怪,握住奚淮的手探查,果然发现了不妙。
奚淮体内的虺龙焰在疯狂流窜,再看奚淮蹙眉的模样,估计奚淮正在经受折磨。
他有点着急,想要帮奚淮稳住,但是治愈能力管不住虺龙焰。
他迟疑了一会儿,起身上了石床。
就……帮奚淮吸一点……
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用手指在奚淮的额头一点。
他封了奚淮的听觉、嗅觉、视觉以及灵力感知。
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做不到,但是灵契后他能做很多事情,甚至是暂时控制奚淮。
想了想后,他取下自己的脖颈上系的红色丝带,系在了奚淮的两手手腕上,将奚淮捆了起来。
这样就放心多了,省着他一会会羞愧到修炼都无法进行了。
他双指祭出灵力让奚淮准备就绪,接着继续,很快发现了艰难的地方。
这次遮羞的黑暗不见了,他所有画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着奚淮的那处目瞪口呆,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突然佩服自己居然能坚持三年。
真的不是他爱哭,是他之前不懂他修炼有多么艰辛。
含“铁”茹苦让自己修炼到了筑基期。
他还是强忍着继续了。
再次尝试,竟然和当初第一次修炼一样进展艰难。
偏他还没能适应,就看到奚淮突兀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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