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任务
喵完，盛衍懵了懵。
这声音谁？
秦子规？
不像。
黄毛？
真恶心。
那还能是谁？
操？！
盛衍终于反应过来，并且从秦子规和黄毛混混们异样复杂眼神中，意识到自己堂堂一介实外校霸刚才喵喵叫样子被当场抓包了。
一股强烈羞耻感瞬间蹿上他脑门，耳廓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
但是多年以来南雾下城区扛把子人生经验还是让他迅速镇定下来，决定反客为主，先声夺人，站起身，挑眉质问秦子规：“你怎么在这儿？”
问完，也不等秦子规回答，就转头看向墙角那排倒霉蛋，没好气道：“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黄毛几个人刚被揍懵，又被喵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兜头问了一句，顿时更懵了，不太自信地反问道：“这里......难道不是我们学校后门？”
盛衍：“......”
好像是。
所以秦子规为什么会在职高后门？
盛衍再次回头看向秦子规，眉梢高高扬起。
秦子规不动声色地把受伤那只右手插回裤兜，答得漫不经意：“去培训班路上，碰巧撞上，起了点冲突。”
好好走在去找林缱路上，结果突然被这人带到巷子里揍了一顿黄毛：“？”
这事是这样吗？
刚想发出疑问，就撞上秦子规冷淡投来视线，微愣，然后抱着脑袋飞快点头：“是是。”
盛衍皱着眉又问秦子规：“那昨天晚上呢？”
他没有具体说昨天晚上什么，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秦子规依然面不改色：“昨天晚上路过网吧门口，听到他们说了些不干不净话，就阻止了两句，也起了点冲突，没多大事。”
昨天晚上本来好好上着网，结果突然被叫出去狠狠痛揍了一顿黄毛：“？？”
这事也是这样吗？
然后再次撞上秦子规冷淡投来视线，只能再次飞快点头：“是是。”
盛衍听完这两句回答，已经脑补了一整出秦子规昨晚不小心得罪了这群人然后被这群人三番两次找麻烦场景。
再想到秦子规手上伤，瞬时冷了眉眼，蹲下身，照着黄毛脑袋就给了一下：“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就敢找他麻烦？是不是昨天挨揍没挨够，今天还想再来一次？”
两天之内被连揍了三顿黄毛：“？？？”
没啊！他挨够了啊！
而且他们什么时候找他麻烦了？！
明明是秦子规连续两天来找他们麻烦好不好！
关键是这人还贼他妈嘲讽，揍人前要先慢条斯理地折起袖子，然后抽空睨你一眼，激得你怒火中烧身不由己难以自遏地想要撕碎他这层装逼气息时，再被他长腿利落一抬直接撂倒，然后处处挑着表面不怎么看得出来实际上痛得要死地方揍，没有一个多余动作。
全程还不带任何表情，好像一挑几是一件轻松到麻木事情，简直装逼到了极致。
就这还叫他们找他麻烦？
黄毛当了这么多年不良青年就没这么冤过，忍不住委屈吼道：“谁找他麻烦了！我们兄弟几个被揍成这样，你说我们找他麻烦？你知不知道这个人他妈......”
黄毛说到激动处，直接松开抱头手，打算撩起衣服把自己身上藏着淤青露给盛衍看，然而刚刚一动，一个无意抬眸，就又一次撞上了盛衍身后那人投来冷淡视线。
于是僵硬半秒，想起被对方面无表情地掐着脖子掼在墙上恐惧，默默把双手搭回后脑勺，老老实实蹲下：“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所以他到底是你谁？”
怎么会如此恐怖！
盛衍并不知道秦子规在自己背后做了些什么，只以为黄毛是被自己揍怂了，就没多想，反而是自己被黄毛这个问题给咽了一下。
对啊，秦子规是他谁啊？
邻居？同学？互相看不顺眼死对头？
好像没一个是可以让他说出这话身份。
短暂停滞，盛衍想起了今天许愿望，急中生智，淡定装逼：“他是我小弟。”
黄毛：“？？？”
这么恐怖人能给别人当小弟？！
他抬头看向秦子规，目光充满难以置信。
秦子规则双手插兜，侧靠着墙，微点了下头：“嗯，我是他小弟。”
黄毛：“......！”
怎会如此！
这么恐怖人都能给盛衍当小弟，那说明盛衍必然还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过人之处，也就是说盛衍之前对他们种种行为都是留了余地，实际实力可能远远超出他们想象。
黄毛众人看向盛衍眼神顿时变得敬畏又震惊。
而本来还在担心秦子规不给自己面子盛衍也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秦子规还算懂点事。
这么看来那个许愿系统好像有点用？
盛衍满意地挑了下眉，站起身，勾着书包带子，垂着眼睑，俯视黄毛：“展开说说，具体错哪儿了。”
他重睑生得极深，眼皮垂下时候，延展出薄薄一道，衬着天生上挑眼尾，就带了点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
再想到这还是隐藏了实力状态，黄毛二话不说，直接抢答：“不该不尊重女生，不该骚扰女生，不该强迫女生，不该对女生说些污言秽语，更不该碰不该碰人。”
“不该碰人？”
前面几句都还算像样，最后一句盛衍咂摸着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味儿。
黄毛却以为盛衍是对自己回答不满意，赶紧解释：“我这都是听秦哥话，他就是这么教育我。”
“他教育？”
盛衍蹙了点儿眉。。
黄毛吓得立即点头：“对啊对啊，秦哥原话‘我今天揍你，没有别原因，就是因为你碰了不该碰人’，昨天他来揍我时候就这么给我说。”
黄毛一门心思都在给盛衍认错道歉上，答得真诚又慌张，以至于他暂时忘记了去看秦子规眼色。
于是盛衍在听到这句话后，眉头蹙得更深了：“什么叫他来揍你们时候？难道昨天他不是路过，是主动来找你们？”
认错认得正嗨黄毛当场卡住。
盛衍转头看向秦子规。
秦子规垂下眼睑，遮住眸色。
所以这是默认了？
不是黄毛说漏嘴话，秦子规还打算糊弄他？
可是如果昨天晚上秦子规主动去揍黄毛了就直说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瞒着他干嘛，他又不会......
等等。
电光火石间，盛衍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咻一下就串了起来。
秦子规昨天晚上在值勤时候因为林缱给自己送创口贴事情甩了脸子。
听说了职高那群人找过林缱麻烦后，就直接离校，还逃了竞赛课。
然后猜到以自己性格肯定会再去找黄毛他们算账，所以就蹲在围墙外面蹲自己，用假执勤本威胁自己，不准自己去找他们。
而为了彻底让这群黄毛死心，秦子规今天还特地来职高后门又揍了他们一次。
这一切一切事情，如果想要变得合理，就只能是一个原因——
秦子规喜欢林缱。
所以才会看到她给自己送了创口贴就吃醋。
所以才会听说她被欺负了就找上黄毛。
所以才会说黄毛他们碰了不该碰人。
所以才会想方设法不让自己去帮林缱出头，因为自己是他最大情敌。
秦子规可是从来不会违反校规校纪模范生，居然逃课打架，还是两次，这不是爱是什么？
难怪去年生日林缱给自己表白后他就跟自己翻脸了。
看来还真被苟悠他们给说中了，秦子规就是喜欢林缱。
可是喜欢女生重要，自己这个十几年来一起长大兄弟就不重要了？！
自己跟他十几年兄弟情义就这么喂了狗？！
自己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盛衍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到实在没忍住，攥住秦子规领子，一把把他掼到墙上，拎起拳头就想狠狠给他一拳。
可是拳头到了秦子规跟前，却硬生生停了下来，指节捏得泛白，手背青筋暴起，看得出克制了很大力量，最终还是不甘垂下，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秦子规，我不喜欢林缱！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秦子规也没躲避，只是看着他，淡淡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听到这个回答，盛衍愣了愣，然后更生气了，“你他妈知道我不喜欢她，还要跟我绝交？你有病吧！”
话音落下，旁边一直默默蹲着黄毛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那个......”
“那个个屁！闭嘴！”盛衍头也没回，继续愤怒地质问秦子规，“既然你知道我不喜欢她，那你还跟我翻脸，是几个意思？我好端端招你惹你了吗？”
不等秦子规回答，黄毛又小心翼翼开口：“那个，盛衍......”
“我都说了让你闭嘴，听不懂吗！”盛衍依旧头也不回，只是看着秦子规，气得嗓子都有点抖，“秦子规，你今天就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盛衍到底哪儿对不起你哪儿得罪你了？！只要你说清楚，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跟你多说一句屁话！”
“那个......”
黄毛再次开口。
盛衍终于彻底不耐烦了，回过头：“没看见在这儿说正事吗！能不能哪儿凉快哪儿呆......”
盛衍骂到一半，在脑袋转动了九十度地方突然卡了壳。
因为他看见在这个方向巷子尽头，一个圆润饱满身影正在怒气冲冲地冲来，还伴随着一声来自中年人气喘吁吁怒吼：“盛衍！我就知道！你又在这里打架！！！”
卧槽？！
黄鼠狼怎么来了？
这被他逮回去不得罚站一个晚自习外加上操场跑十圈？！
被黄鼠狼当场逮捕恐惧一时压过了对秦子规愤怒，盛衍当即呆在当场。
而下一秒，他肩上书包就被人一把接过，紧接着手腕也被拽住，然后听到低低一声：“快跑。”
于是在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候，他本能就已经驱使着他习惯性地跟着这个声音主人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夏日暮色潮热又沉闷小巷。
裹着傍晚烟火味热风呼啦啦地从他脸侧掠过时，不知道为什么，盛衍突然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秦子规刚刚跟着秦茹搬回南雾不久。
他长得好，文静，聪明，爱干净，幼儿园老师和小女孩们都喜欢他，可是他偏偏不爱说话，总是板着一张脸，所以幼儿园小男生们都特别讨厌他。
他们总是一起拉帮结派地欺负秦子规，弄脏他衣服，藏起他便当，当着他面朝他吐口水，说他是个没有爹妈野种，还是个不会说话哑巴。
而秦子规就只是听着，从不说话，从不反驳，也从不告状，那群小男生们就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
直到有一天被盛衍当场撞破，然后那时候还差一天满五岁盛衍气得迈着小短腿一个疾跑冲上去就把为首那个胖虎直接撞倒，对着他胳膊死命乱啃一气。
但是他一个中班小朋友哪儿打得过一群大班小朋友，最后还是秦子规冲上来一把把其他人全部推开，拎起盛衍就往外冲，才把他救了出来。
那天他们也是在南雾夏日暮色里潮热又沉闷巷子里跑了很久很久，才终于把那群可恶坏小孩们甩开，于是那一年盛衍生日愿望就是希望那个胖虎倒大霉。
结果第二天那个胖虎真就倒了大霉，鼻青脸肿哭得稀里哗啦地来向盛衍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他和秦子规了。
也是从那以后，一直不愿意和人亲近秦子规开始每天等他一起上学放学，几乎寸步不离。
后来到了小学，秦子规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休学一年时候，也只是说没关系，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和自己一个班，保护自己了。
盛衍从小记性就很好，可是他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己把小时候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其实也不全都清楚，关于他父亲，关于那时候许女士，关于其他许许多多，都是模糊，能记得清楚地只有老宅爬满绿藤和蔷薇花院子，姥姥姥爷做得很香饭菜，和占据了他几乎整个童年时期秦子规。
可是他记得又有什么用。
秦子规就是个见色忘义大垃圾！
等盛衍从回忆里抽出思绪时候，他们已经跑回了小区楼下，盛衍一把甩开秦子规手：“别碰老子，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他说话声音有点喘，额发也被吹得凌乱，面色隐隐泛起些潮红。
秦子规其实也有些累，但还是一眼先注意到了盛衍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黑色T恤，低声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你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
“要你管！”盛衍现在看见秦子规就是一肚子气，也不管对方说了什么，反正凶就完了。
凶完，转身准备走，背后却传来急切一声：“秦子规，盛衍，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一回头，看见秦茹正推开单元楼下玻璃门走了出来，向来温婉柔和脸上罕见地带上了愠怒神情，长发也只是草草盘起，甚至连妆都没来得及化，一看就是匆匆赶出来。
而盛衍顿在原地没敢再走一步，心虚地低下头，乖巧叫了声：“秦姨。”
秦茹一看见他这样，气直接消了一半，无奈地睨了他们一眼，才说：“过来，转一圈。”
于是实外最不近人情高冷学神和最凶猛残暴酷拽校霸一言不发地肩并着肩地在单元门口老老实实转了三百六十度。
还行，胳膊腿儿都还在。
秦茹总算松了口气，缓和了神情：“没受伤就行。”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太温柔了，不够具有威慑力，又立即板起脸，用自己最凶语气凶道：“你们还知道回来！知不知道你们教导主任告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你们自己给他说，是怎么回事！”
说着就掏出手机，电话接通那一刻立马恢复温婉得体声线：“诶，黄主任，您好，我是秦子规和盛衍家长。没什么事，就是给你说一下这俩孩子找到了。盛衍早上不是请了病假吗，其实还没完全恢复好，刚才看见你时候，小孩儿估计心里一下慌了，这会儿又开始头疼想吐，子规就把他送回来了。至于打架是怎么回事，我还没问，您亲自跟他们说吧。”
然后按下免提，把手机举到他俩跟前，眉尾一挑，以示她这个做家长已经仁至义尽。
紧接着下一秒扬声器里就传来黄鼠狼愤怒无比咆哮：“盛衍！你自己平时打架斗殴逃课不好好学习就算了！你居然还带坏秦子规！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谁带坏他了。”
盛衍嘟哝了一句。
声音不算大，但奈何黄书良当了这么多年教导主任已经练出了一对堪比黄鼠狼耳朵。
一听这话，立时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你带坏他难道还能是他带坏你？你知不知道这次期末考试你多少分？327！再创历史新低！比倒数第二低了整整147分！我在实外教书育人这么多年，就没看过你这种成绩！关键是你知道人家秦子规多少分吗？723！年级第一！他要是能把你带坏，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噼里啪啦一大堆，还带了点单押。
吼完后甚至能够脑补出黄书良愤怒又正义冒烟形象。
然后秦子规淡淡一句：“黄主任，确实是我带坏盛衍。”
“？”
秦子规冷静陈述：“是我自己找职高那群人打架，盛衍只是出来吃晚饭时候正好遇上了。”
“？？？”
隔着屏幕都能看到黄书良脑袋上三个问号。
秦子规语气依旧淡然笃定：“您不相信话可以问问职高那群人，或者联系一下他们教导主任。”
“......”
秦子规平静无比几句话后，电话那头变得异常安静。
短暂停滞。
黄书良终于开口：“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等他再回来时候，语气已经变得十分和蔼可亲：“秦子规啊，不是老师说你，见义勇为，惩恶扬善，那是好事，是值得表扬，但是这种手段我们不提倡。你是正儿八经好学校出来好学生，是状元苗子，清北人才，是祖国未来希望，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听到没有？”
一旁低头踢了半天小石子盛衍闻言抬头挑眉：“等等，主任，我以前见义勇为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我。”
“你还有理了！”刚刚还和蔼可亲黄书良瞬间切换暴走状态，“你别以为今天你没有带头打架你就没事了！晚自习缺勤是不是你！看见我就跑是不是你！又不穿校服是不是你！考场上睡觉考了年级倒数第一是不是你！你自己数数校纪校规你犯了几条？！你这样下去，极大可能成为社会危害，你知不知道！”
盛衍：“？？”
怎么秦子规就是祖国未来希望，他就成了社会危害了？
一句质问还没说出口，电话那头黄书良就已经拍砖定板：“行了，看在你们出发动机是好，也没造成什么危害，盛衍又是过生日份上，今天就先放过你们。秦子规，你先去上竞赛课，明天交一份八百字检讨上来，盛衍，你把实外学生手册给我从头到位工工整整抄一遍，不抄完明天就到我办公室来继续抄，听到没！”
盛衍：“？？？”
“凭什么秦子规只用写八百字检讨，我就要抄一万多字学生守则啊，明明打架是他。”盛衍终于忍不住了。
黄书良却理直气壮：“就凭秦子规是年级第一，你是年级倒数第一！”
说完，就挂了电话。
随之挂掉还有盛衍一颗被世间不公伤透了少年心。
他真是要被气死了。
先是好不容易蹲点蹲到小猫因为秦子规破事又被弄丢了。
再是发现秦子规就因为他喜欢女生给自己表了白，就把十几年兄弟情谊全都喂了狗。
然后是被教导主任当场抓住罪行，还原地表演了一个绝世双标。
真是什么晦气事都遇上了，还全都是因为秦子规！
自己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盛衍越想越气，一把抢回自己书包，直接推开单元门，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秦子规在后面叫了声：“盛衍。”
他听都不想听，没好气地扔出一句“上你竞赛课去，别他妈来烦我”，就摔门而入，头也没回。
秦茹本来想好好劝劝，但她还要赶着收拾收拾和江平去参加一个应酬局，就只是低声对秦子规道：“行了，小姨知道你们是好孩子，不会干坏事，但下次不能这样了啊，不然不帮你们在黄主任面前说话了。而且你是哥哥，要让着小衍，上完课回来记得带点好吃，他心软，好哄。”
他才不好哄呢。
盛衍耳朵捕捉到最后一句，脸贼臭地进了电梯。
这次他是真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那种生气，再好吃好吃也哄不好那种生气。
别说秦子规现在毫无悔过之意，就算他现在立刻马上跪在地上求着他给他道歉，他也绝对不会原谅他。
自己真情实感当了十几年好兄弟人，结果回头来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而且老师同学还都处处偏心他。
凭什么？！
大垃圾。
盛衍回到房间，把门一锁，从衣柜里掏出那个巨大猫猫抱枕，拿出马克笔，在它屁股上写下“秦子规”三个大字，然后扔到床上，就是一顿狠狠爆锤。
像是要把刚才在小巷子里没舍得揍下去那些力气全部发挥出来一样，一下比一下揍得狠，直到揍到屁股那块棉花都凹进去快弹不起来了，才算勉算泄了气，拿起自己睡衣，进了浴室。
等到他泡完澡，追完番，享受完秦子规自带按摩功能和观影功能大浴缸后，终于平复下来，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回了自己房间。
一看手机，已经快十点。
怎么秦子规还没回来？
正想着，房门被敲了两下：“阿衍。”
“走开！”
屋外人微顿，然后嗓音低缓：“我帮你抄学生手册。”
“不需要，我可不敢耽误我们秦大会长学习时间，不然回头实外少了一个高考状元，黄鼠狼还不得把我活吃了。”
盛衍阴阳怪气完后，屋外还真就没有了声儿。
“？”
这就放弃了？
说好买好吃回来哄他呢？
他就知道，他在秦子规心中根本不重要！
盛衍愤怒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个破本子，打开实外官网，下载学生手册PDF文件，用力捏着笔，一边看着屏幕，一边狠狠在本子上划拉起来，试图划悲愤为力量，让秦子规见识见识什么叫男人担当。
然而他很快发现他自己可能还只是个男孩，算不上男人。
因为当他飞速狂草，草到手指都开始抽筋后，一看进度，百分之三十。
盛衍把笔一扔，靠着椅背，仰天长叹。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是上辈子抢了秦子规老婆吗？为什么好好一个生日为什么过成了这样。
盛衍绝望地闭上了眼。
然后突然顿住。
等等，生日？
生日！
盛衍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刚刚过了十二点，心想事成APP就已经发来了系统消息：[亲爱小主人，本周许愿名额已刷新，快来许愿吧~]
盛衍毫不犹豫：[希望一觉起来学生手册已经全部抄完]
然后盯着转动白圈，紧张等待。
一圈，两圈，三圈。
愿望批准。
盛衍松了口气。
管他是不是骗子，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大不了明天黄书良办公室一日游。
想着，他领取花盆，种下小雏菊种子。
接下来就是等待任务。
一秒，两秒，三秒。
盛衍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如果真地给他布置了什么违法乱纪或者完成不了任务，那这仅剩希望也泡汤了。
等到花园旁小邮箱“叮”一声亮起时，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抿着唇，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点上了屏幕上[领取任务]按钮。
然后下一秒就呆呆愣住。
这个APP怎么还有这种不正经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