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第二天，学校论坛上的一条标题为《疑似某神女早恋曝光？》的帖子忽然就火了起来，在首页飘了红，评论几小时内就已上万条。
点开后没有任何文字描述，只有一张惹人遐想的照片。
就算没有看见脸，也足够让人猜测出照片里的女孩子是谁，标题早就点明了，谁都知道只有程妍是因神女般脱俗的美貌和个性而被男生们追捧迷恋的。
明面上是没有什么女生对程妍表示敌意，但暗地里讨厌她嫉妒她的人不在少数，包括那些喜欢她却又得不到她的男生也心怀不忿。
所以，匿名论坛里的评论变得乌烟瘴气，恶意几乎要扑出屏幕了。
“有些人啊就是看着清纯，私生活不知道有多混乱呢。”
“大街上居然就和男孩子这么亲密，真是世风日下啊。”
“她平日在学校就知道勾引男生，还装得一脸无辜，最讨厌她了。”
“所以……我被拒绝不是因为她不恋爱，是因为那个男生？”
“卧槽，我也被拒绝过，所以……那个男生他妈到底是谁？”
程妍一到学校就被林珊瑚告知了论坛上的事情，等她看完，林珊瑚就满脸担忧地说：“妍妍，这个人真的是你吗？背着你的男生是谁啊，你恋爱了居然也不告诉朋友？”
程妍淡淡地看了林珊瑚一眼。
林珊瑚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程妍没说话。
原书里也发生过这样的剧情，不过时间点还要更早一些，白月光和男主的亲密照片也是被林珊瑚传上了论坛，那张照片里戚泽是露了脸的，所以从那天起他就成了全校孤立、敌对、欺辱的对象，高考后男主就恢复了程家嫡出少爷的身份，那些人还亲自上门给他道了歉。
这种情节并不是必须维持的，所以她已经尽力在避开剧情了，没想到还是被林珊瑚给撞见了。
她要怎么做才可以改变戚泽被欺辱的命运？
“小妍！”
一道含着怒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她转过头，就看见了卫扬神情焦急又愠怒的一张脸。
他走到她面前，压抑着情绪，双手撑在课桌上，俯视着她：“我知道照片里的人是你！你昨天将我支开就是为了去见他？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几个小时？那个男生是谁？”
程妍神情平静地说：“你将我的书压皱了。”
“告诉我！”似乎被她这副表情激怒，卫扬声音拔高，“他是谁！”
班上被他这一吼给吼安静了，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似乎怕被发飙的校霸给迁怒。
程妍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和你没关系。”
同学们几乎不敢去看卫扬的脸色，程妍这完全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啊。
谁知道小霸王会不会疯起来连喜欢的女生也揍？
卫扬没想打人，他只是眼神恶狠狠地瞪着程妍，似乎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能把卫家的宝贝小少爷气成这样，也只有妍妍你了。”
班里有女生激动地惊呼声：“会长居然也来啦！”
程妍看向门口的男生，他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连扣子也扣得整整齐齐，身形修长，面容俊逸，唇角的微笑温柔优雅。
又是原主的一个强大爱慕者秦修，是学校里的学生会会长，长得帅，成绩好，有钱，温柔，连家世也远超程家，这样的他并不和白月光一样是个炮灰角色，未来的他会是对女主深情专一默默守候的男二。
他领着学生会的几个男生女生走进来，一个个的都是俊男美女，弥漫着一股优等生的气质，非常养眼。
卫扬冷笑：“所以，你是来找晦气的？”
秦修笑得从容：“也差不多了。”他领着人站在了程妍的桌前，对她笑了笑，就转头看向了她身旁的林珊瑚，“林同学，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珊瑚慌乱地说：“为什么我要跟你们走？”
秦修说：“你做过的事情需要我提醒吗？论坛里的帖子是你发的吧？你不知道暴露学生隐私违反学校规定吗？”
班上的同学们惊讶地看向林珊瑚，她不是程妍的跟班儿吗，居然做这种事，胆子太肥还是疯了？
卫扬看着林珊瑚的眼神冷冷的。
程妍表情平静。
林珊瑚心里又慌又怕，尤其是卫扬的眼神令她很受不了，她忍不住大声说：“是我做的又怎样？我不是在暴露她的隐私，我只是在向学校揭发她的错误！你们没有理由带我走，我没有做错！”
秦修轻轻笑了，意味深长地说：“可是，如果和她一起犯错的是我呢，这样……”他唇角的笑温柔，眼里却有些冷冷的光泽，“我是不是就有理由了？”
这话一说出来，全班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学校是不准早恋，不还是屡禁不止？何况是秦家公子要和人谈恋爱，就是校长看见了也只能装瞎子。
林珊瑚震惊地看着他，脸色忽然煞白。
她完了。
“不！你在骗我！”
“妍妍，我说的是真的吗？”秦修笑着看向程妍，还微微俯身凑近了她的耳畔，似乎在亲吻她似的。
卫扬看得眼睛都猩红了，拳头捏得咔咔响。
全班也都目瞪口呆。
只有程妍能够听见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我这么舍己为人地帮你们，妍妍想好怎么谢我了吗？”。
程妍盯着他，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如果她否认的话，他是不是就会将戚泽说出来？
“你……”
程妍正想开口，却忽然看见卫扬朝着秦修揍出了一拳。
秦修接住了他的拳头，轻笑：“殴打学生会会长，让我想想，你会有什么后果？”
会被……请家长、写检讨、当着全校忏悔的吧？
卫扬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没出手，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留下一句“我不会输给你！”就走了。
林珊瑚也被学生会的人带走了。
教室里立刻又沸腾起来。
——
学生会的行动力非常迅速，在下一节体育课之前，论坛里的帖子就已经全部被删了。
之前教室里发生的事情，戚泽并不知道，他被体育老师叫去杂物间整理器材了。
只是，因为贵族学校的孩子们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合作，所以他们之间的交际也就比普通学校要更紧密些，一丁点儿大的事情就可以很快地传遍全校，更别说是秦修和程妍的“恋情”了。
程妍觉得戚泽这会儿一定知道这个消息了，怕他会降爱意值，她就去找他解释。
她先去更衣室换了运动服，其他女生也已经换好出去了，她正要跟着一起出去，却看见戚泽从过道那边过来，往男更衣室里去了。
这会儿其他男生已经都换好衣服走了。
程妍就偷偷地跟在了他身后，一直跟到了更衣室的小隔间里面，还想顺手将门给反锁了，没想到门锁是坏的，她折腾了半天也没用，只好将门虚掩上，却还是能依稀看见外面的镜子。
戚泽看得眉心一跳，似笑非笑地问她：“你想看我换衣服吗？”
程妍没忘了撩他，扯着他的外套，期期艾艾地眨眼：“所以，你做好这个准备了？”
“你不是已经有了新男友吗？”戚泽拂落她的手，瞥她一眼，英俊的脸神色淡淡。
“你是不是吃醋了？”程妍观察着他的神情，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你居然这么对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全是为了你啊，要不是怕别人知道你和我交往的事情，根本就不会传出这种谣言！”
程妍就将教室里发生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下。
戚泽神色还是很淡：“我很见不得人？你宁愿撒谎也不肯让人知道我？”
“你这是在质问我？”程妍比他还要受伤的样子，瞪着他，理直气壮地说，“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啊，你难道不知道喜欢我的那些男生很暴力很不讲理吗，我是怕你被他们打死啊！”
戚泽挑眉，意味不明地说：“在你眼里，我就一定是会打死的那一个吗？”
顾忌着青春期男孩子好强的自尊心，程妍含含糊糊地说：“也不是啊，我就是怕你吃亏嘛。”
戚泽不咸不淡地说：“吃亏也比戴绿帽好一点。”
程妍：“你什么意思？”
戚泽朝她走近半步，凝视着她的眼睛：“他们都说，你在教室和人热吻了！”
“怎么可能？”这谣言也太夸张了吧，只是对上戚泽的目光，她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没有亲呢，他就只是靠我近了点儿，真的没有亲，你应该要相信我啊，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戚泽看着她，眼眸幽暗，声音很低：“我没有不信你，只是……我想要做一件事。”
程妍望着他，目光疑惑：“什么事？”
戚泽没有说，只是忽然将她压在了墙上，狭窄的隔间里气氛陡然暧昧起来，他的手指缓缓地穿过了她的头发，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瓣，在她惊讶地唇瓣微张时，他的舌尖也顺势滑入。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他吻得很慢也很专注，有一种缠绵又温柔的味道。
半晌，他微微松开她，抵着她的眉心，抚着她极美的锁骨，带起一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程妍似乎震惊到呆住：“不、不是说不可以亲吗？”
“你要搞清楚。”他幽暗的眸盯着她，声音低沉微哑，“我不是在亲你，我是在惩罚你。”
程妍不满：“我哪儿错了？”
“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保护我。”戚泽一字字地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太小瞧我了。”
果然不愧是男主啊，就算落魄成狗也能散发出一股装逼的气质。
程妍笑了，扯住了他的校服领带，踮起脚，凑近他，气息交织：“我就是想要保护你啊，如果这是错误的话，我可能还会再犯的，所以……”她笑得有些娇气漂亮，“你要不要一次惩罚个够呢？”
说完，她就推了他一把，将他也压在了墙上，踮起脚送上了自己的唇。
戚泽：“……”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她好像也只是想找个借口亲他而已。
他眼底浮出些宠溺的笑意，搂住了她的腰，靠着墙任她亲吻，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纵容她一次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