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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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自从原主嫁给姚鉴后,原主和刘杜若也淡了联系,其实,除了刘发祥和简泉两家长辈还有联系外,小辈们倒是没什么接触了。

“我没事。”刘芳洲笑着站起身,三言两语地化解了尴尬,“此处视线开阔,我担心你,便来此坐坐了。”

彼此间示意了一番,刘杜若和刘芳洲坐回了原来的位子上。

简娣扒开简露递给她的莲蓬,慢慢地剥着吃,吃得齿颊留香。

远远地望着在风中摇曳的荷花,水风阵阵扑面。

看着满池的荷花,简娣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卢仲夏。

坦白说,刘芳洲有些像卢仲夏。

之前卢小哥还曾经提起过,一起去净业寺看荷花。

想到这儿,简娣愧疚地叹了口气,下次真的要和他好好道歉。

就是不知道这下次要等到多长时间了,现下依她这情况,她也不好出去再见他。

吴丽娘主持的这场小聚,众人一直玩到傍晚,才各自散了。

不过,刘芳洲兄妹俩却没着急回家。因为两家住得不算远,回去的路上也顺路,刘杜若竟然主动提起要去拜访简泉。

“想来已经许久没见过简伯父了,”刘杜若面色自然地笑道,“今天不去拜访伯父想来也说不过去。”

实则是因为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如今简娣也嫁了人,起初或有些不平和愤懑,但几个人本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本也就没那么些嫌隙和龃龉,今天恰好能碰上也说了几句话。

自从简娣嫁给姚鉴后,他们确实已经有很久没在一块儿了,说白了,一直冷战着。

眼下见刘杜若主动示好,也没理由拒绝。

马车在巷口停下,四个人在此下了车,回到了简家。

因为休沐,简泉今天也不用打卡上班,见到刘芳洲兄妹俩很是惊诧。

惊诧归惊诧,看到他们过来,简泉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的。

小辈的事他们何尝不知,但他和刘发祥也不欲插手,都当作没看见罢了。更何况,确实是他们家对不起刘家在先,这两兄妹心中有怨气也难免。

如今,见俩兄妹愿意上门,他心里自然高兴。

望着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向他行礼问号的刘芳洲,想到今天去见姚鉴的那一面,简泉心下喟叹。

第79章 穷翰林

将心头翻涌的思绪暂且敛下,简泉笑着招呼刘芳洲兄妹无需多礼。

照例询问了一番兄妹俩的近况,相谈没一会儿,便要留两人在家里吃晚饭。

刘芳洲推辞了一番,也没阻挡简泉的热情。

饭桌上,简泉越看刘芳洲,心里就越止不住地叹气。

假如当初阿娣嫁的是刘家的小子该多好,知根知底的,品行他是有了解的。

看出简泉那么点惋惜的心思,再一想今日刘芳洲明显对原主旧情未了,简娣顿觉不妙,找了个由头躲回了屋子里,便待在屋里做自己的事,一直到刘氏兄妹见快夜禁起身告辞后,简娣也没出来。

她没主动出来,简泉却把她叫到了书房里来。

“坐罢。”简泉指指面前的榉木椅。

简娣乖乖地坐下。

“我今日去找了姚鉴,和他谈了一谈。”

简娣没忍住问,“爹,有结果了吗?”

“由我提出和离的事,他倒没多话。”简泉皱眉。

当时他同姚鉴提起此事时,看他神色愧疚,却不愿就这么同意。

心知简娣是打心眼里决定同他和离了,简泉也没含蓄,客气的话不客气的话都说了些,到后来,姚鉴态度终于略有松动,看样子也算同意了和离一事,不过,却道,和离书还需得简娣签字,望签字时能再见一面,将种种事宜再行商谈。

话里隐隐有以此相要挟的架势。

如今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了。

要见她?

简娣默默陷入了沉思。

姚鉴能同意和离她还挺惊喜的,但要见她和她谈谈的要求她还得斟酌斟酌。

“那你可愿再见他一面?”

简娣思忖了半晌,点头,“也未尝不行,将事情一并说清了也好。”

姚鉴是个重名重利的,爱惜羽毛的,依他的性格,估计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她不用担心会上大庆朝法制新闻,到时多带几个人去便是了。比起担心姚鉴做出什么事,她更担心的是,事情一直悬而未决,她去弄明白姚鉴这货在想些什么,心里也会更有底,也会更放心一些。

“那好,回头你便同他约个日子罢。”简泉长叹一声,“此事早解决为妙,昔日的夫妻怎想到今日却成了双怨偶。”

简娣本想着等话本的事步入正轨后,再去见姚鉴。

但等她歇下,第二天一睁眼,看到陌生又熟悉的屋中陈设时,简娣捂脸猝然长叹。

她又回到卢小哥身体里去了。

亏她之前还想着找个时日向卢小哥道歉,现在正好,也不用找了,她就在人身体里呢。就是她一没和姚鉴和离,二没将书稿的事解决,眼下就这么又附身到了卢小哥体内,实在有些蛋疼。

对于一觉醒来身体猝不及防又被占据了这事,卢仲夏已经表现得业务十分熟练。

“卢小哥,早啊。”简娣掀开被子,习以为常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简……简姑娘?”

“嗯。”

听卢小哥的语气,好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简娣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夏天天亮得早,如今屋外晨光熹微,看起来估计是四五点钟上下。

“我记得,你今日是要去翰林院?”翻身下床,从床旁的架子上取下衣服披上,简娣问。

“是,今日正是要去翰林院。”

不知是不是错觉,短暂的微愣和惊讶后,如今青年的嗓音柔和,略含笑意,好似十分高兴。

“卢小哥。”停下系带的手,简娣认真地道,“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

没等她说完,卢仲夏轻轻地打断了她说的话,“简姑娘无需道歉,昨日花枝已同我说清楚。”

“但我之前和你说好了,这个歉我还是要说的。”

“昨日虽未见到姑娘。”卢仲夏莞尔,“今日见到姑娘也一样,还要多谢上天垂怜。”

嘴上虽这么说着,想到昨日的一幕,卢仲夏心下却不由得一滞,像有一只莫名的手紧紧攥住了心肺,将昨日所见努力扫出脑海,青年士子定了定神,低眸默念俞珉曾念过的清静经,强压下心头涌动着的如海般黑暗幽深的思绪。

明知卢仲夏不会有任何怨言,听在简娣耳朵里,却更愧疚了。

“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简姑娘?”

“下次不会再这样了,”简娣诚恳地保证道,“下回我一定不会失约。”

卢仲夏一怔,旋即笑道,“那便约下一个休沐的日子罢。”

解决了一桩事,简娣心中一松。

毕竟不是头一回附身了,整理整理洗漱完,同卢行咏和吕氏一块儿用了早膳,简娣一边听着卢小哥告诉她这几天的事,一边步履匆匆地往翰林院赶。

到了翰林院,简娣一眼就看到了谢朗和俞珉等人。

好几天没见,乍一看,她竟然还有点想念。

看他们来得早,没到庶常馆好好念书,倒是一堆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俞珉一抬眼,看见她姗姗来迟,顿时十分热情地给她让了个空位,招呼她一块儿来。

简娣走上前,才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毕竟个个都是天子门生,官员预备役了,谈的也不再是八卦,但也没高端倒哪里去,和后世苦逼的社畜一样,他们在抱怨的是大庆朝官员的俸禄。

大庆朝官员的俸禄和明朝一样,是如出一辙的坑。

眼下,大庆朝的未来们也确实映照了穷翰林的称呼,穷逼的气息隔着官服都能传过来。

简娣没有发言,而是选择了安静而矜持地听着。

越听,她心就跳得越快,眨眼就飚上了二百码,将今天突然附身的那一点不满甩到了九霄云外。

大庆朝官员俸禄是低,翰林院更没什么油水可捞,而庶吉士们都是没编制的小可怜,能有几个铜板掉出来就不错了。靠家里的还好些,有些家境贫寒好不容易考上进士的,如今却有些捉襟见肘。

但这些看在简娣眼里,却统统地化作了几个字。

她的机会来了。

她虽说一直在写话本,但她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更何况,话本这东西,哪有科举辅导教材和心灵鸡汤卖得好。

市面上,打着状元一类的辅导教材,历年状元会元的文墨心得,卖得一直不错。

就是不知道诸位穷苦的同僚,愿不愿意和她干票大的了。

简娣苍蝇搓手手般地期待地打量了一眼诸位青年才俊们。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露骨,一下便吸引了对面那个芝兰玉树的青年的目光。

生得清华洒脱的青年弯唇一笑,“不知卢兄对此有何见解?”

简娣死鱼眼,“什么见解?”

谢朗哂笑,“便是今日我等所谈之事,如今俸给太薄无以赡其家。”

眼见其他人都看向了自己,简娣微微一笑,将谢朗逮着空就往她这儿踹的皮球,稳稳地又给踹了回去,“要想马儿跑又不想马吃草,天下哪有这般好事,不过,在下才疏学浅,对此并无什么办法,也不敢在诸位面前卖弄,谢兄既为今科状元,还望谢兄指点一二。”

皮球!走嘞!

“诶我说卢小哥,谢朗这什么脾气,跟你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