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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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这才刚闭眼,花枝就像撞到鬼一样,惊叫了一声。

伸着手拼命推简娣。

“姑娘!姑娘!”

简娣睁着一双死鱼眼,“要没正事我就弄死你。”

花枝:“姑爷!姑爷来了!”

这句话无疑就是一剂提神醒脑的妙方,吓地简娣心里飘过一句国骂,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还没爬起来,一双手突然按住了肩头,又将她按回了床上。

简娣顺着她肩膀上的一双手,看向了姚鉴。

姚鉴他刚洗完澡,只穿着一件单衣,披散着发丝,身上散发着一股微潮的香气。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简娣,手指摩挲着简娣的肩头,冲她眯起一双桃花眼,轻笑道,“今日我陪夫人一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杜苓写出来了,再有两章放卢小哥。

第14章 疑窦

我日你仙人板板。

简娣心中一声国骂。

而姚鉴却准备解开衣襟。

灯影昏黄,灯花噼啪作响,屋里安静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花枝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屋,整间屋里,顿时就剩下简娣和姚鉴。

“姚鉴。”

“嗯?”姚鉴停下手中动作,偏头望向她,眼里映照着烛火的微光。

“你应该知道我前两日一直没来由地昏睡。”

姚鉴想了想,轻笑道,“是,是我忽视了夫人。”

他没再解衣襟,而是伸出手,长臂一揽,亲昵地将简娣揽入怀中,“所以,我今日来向夫人赔罪。”

被姚鉴揽入怀中,简娣木着一张脸:“如今我只想一个人好好休息。”

“无事。”姚鉴松开她,眼中波光流转,“我不打扰夫人,今日也不行房,只同夫人一起睡一晚,夫人放心。”

收回手,他脱了鞋,上床在床边躺下,“夫人睡吧,今晚我定会看看照看夫人,不会再叫夫人陷入无缘无故的昏睡。”

简娣看向姚鉴。

在灯光映照下,愈发衬得他面色如玉,皮相上好。

简娣看了他一会儿,抱着被子,翻身下床。

姚鉴撑起手肘,错愕地看向她,“夫人?”

简娣头也没回,“我去看看阿苓,她一个人刚来这儿,心里肯定害怕。”

谁他妈要和他睡,谁想和他睡,谁就和他睡去。

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寒意,她身上没穿外衣,只能顶着一床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个在黑夜中游走的棉被精。

简娣一路走到杜苓住的屋前,伸出一只手,咚咚地敲响了门。

杜苓一开门,被她吓了一大跳。

简娣:“我能进来吗?”

杜苓小心翼翼地让开一步,“叔母请。”

简娣觉得有点抱歉,是她不请自来了,要是她小小年纪寄人篱下,晚上女主人跑来她屋要和她一起睡,她也会手足无措,但眼下也只有杜苓这儿能躲开姚鉴,

对此,简娣只能尽量缓解她和杜苓之间的陌生感。

把被子往床上一摞,简娣招呼着小姑娘和她一块儿在床上坐着,杜苓乖乖巧巧地坐在了床侧。

一时无声。

简娣咳嗽了一声,:“要玩游戏吗?”

杜苓:“诶?”

要搁从前,她完全能掏出手机翻出游戏来讨小姑娘的欢心,但现在她没手机,只能绞尽脑汁地想小时候玩的一些游戏。

譬如翻花绳,打手掌什么的。

简娣伸着手心让杜苓把手放在自己掌心,一个打,一个躲。

打她当然不会用力,只轻轻地抽手打了打她手背。

杜苓刚开始还不敢打她手掌,后来就放得开了,一边打一边躲,咯咯地笑。

简娣长长地松了口气,得亏杜苓不是熊孩子,她能应付得来。

歇了一会儿,简娣让小姑娘躺下,给她讲故事。

从白雪公主讲到灰姑娘,不过都让她改成了具有中国土味儿的故事。

听着简娣讲的故事,杜苓轻轻地说,她想她娘了。

小姑娘依偎在简娣身侧,缩着身子,轻轻念道娘从前也会搂着她,为她讲故事。

简娣一顿。

她记得姚鉴说杜苓的娘被指控谋杀了她爹,如今正蒙冤在狱中。

简娣本来不愿多加过问杜苓的事,好端端地揭她的伤疤,但看杜苓红了的眼眶,简娣没忍住心软了。

杜苓家在京中,案子闹出了人命,便不同于寻常小案。

倘若杜王氏真的谋杀了杜大,按照大庆律法定会判死刑,但死刑也没那么容易说判就判,案子要交由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三轮覆审,再交由皇帝裁决。

简娣一直不爱多管闲事,但小姑娘靠着她偷偷掉眼泪的模样,还是让她没法置之不理。

想了想,简娣坐直了身子,捧着杜苓的脸,神色肃然地看着她。

“阿苓,你愿意把发生在你娘身上的事,讲给叔母听吗?”

卢仲夏的父亲在刑部供职,假如她能再见到卢小哥的话,她会想办法请卢小哥帮忙,打听案子细节,但假如杜苓不愿意讲的话,她也不会逼迫她。

杜苓眼眸中掠过一抹犹豫。

简娣安慰她:“没关系,倘若你不想说,就不用说。”

杜苓轻轻摇摇头,“叔母,我家里的事他们早就晓得了。”

简娣默默地听杜苓说话。

她年纪不大,说话缺少条理,说得颠三倒四,但勉强能听清楚事情的大概。

杜苓说,她和她娘杜王氏,她父亲杜大,一家一直待在京里,杜大在豫王铺子里做事,生活清贫但好在一家三口和睦相亲。

只可惜杜大身体一直不好,今年便得了病去了,独留杜王氏和杜苓孤儿寡母。

杜大有个拜把子的弟兄,姓曹,叫曹二,受杜大临终托付,杜大去了后,曹二对杜王氏和杜苓颇为照顾。

不过,豫王府中有个姓杨的主事,早就看上了杜王氏,见她生得好,对她垂涎三尺,杜王氏不从,杨主事记恨上了她,便污蔑杜王氏和曹二相勾结,说是他俩下毒谋害了杜大。

其中有些,杜苓说得不甚明了,都是简娣从她零乱的字句中推断还原出来的。

杨主事既然为王府主事,自然也有人脉,打点上下,将白的说成黑的再简单不过。

“我明白了。”简娣将杜苓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脑袋安慰着她,“我会想办法帮你和你娘。”

案子要查,主管衙门一定会问杜苓详细情况。

杜苓她年纪小,有些事一知半解,只怕会被人利用。

因而安慰了她一会儿,简娣便扶着她的肩头,一字一句地叮嘱她。

“可有人来问你此案的细节?”

杜苓:“有。”

“阿苓,你记住了,倘若有人问你和曹二的关系,你一定要咬紧了,只说不熟悉。”

从杜苓口中,能得知,曹二虽然照顾她们娘俩,但也知晓避嫌,从未有什么逾矩之处。

但杜苓听了她的话,却没马上答应她,而是犹豫着开口。

“叔母,苏姑娘同你说的不一样。”

“苏姑娘?”

简娣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杜苓说的是苏玉静。

“苏姑娘怎么说的?”

杜苓睁着清澈的眼,“苏姑娘说,要我同办案的大人说,我娘和曹叔只是朋友。”

“朋友?”

“嗯。”杜苓点点头,“因为说曹叔不熟悉的话,办案的大人不相信这套说辞,只能说是朋友,苏姑娘还说,清者自……浊者……什么”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对!”

简娣垂下眼,眉头一皱。

她有点搞不懂苏玉静在想些什么了。

听她今日话里的意思是为杜苓好,特地因为杜苓才来找到姚鉴。

但她教杜苓的话,朋友这种可笑的说辞,明摆着是要坐实杜王氏和曹二通奸的罪名,让他们死。

杜王氏和曹二有什么能值得她费心思?

他们都是平头百姓,没有什么值得费心思的。

亦或者说她是为了那杨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