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嫡妹纪事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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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思勰刚从书房回来,在西厢衣服都没换好,就听到正房的小丫鬟来传话。

所以当容思勰被带到面色不善的黎阳面前时,容思勰马上明白自己又被套路了,在心里将自己的无良兄长狠狠骂了一顿。

但容思勰能怎么办,她只能硬着头皮,撒娇卖萌讲笑话,使出十八般武艺,拼命转移自家母亲的注意力。

黎阳的脸色终于好转,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心实意,嘉乐院上下都悄悄松了口气。

“还是七娘懂事,不像那位,动不动就闹些幺蛾子出来。”

容颢南心里咯噔一声,阿娘说得难不成是他?不应该啊,最近他什么都没做。多半是容颢真,反正那个混小子每天惹事,肯定不在乎多背一个黑锅。

容颢南毫无压力地想道。

容思勰却敏锐地察觉出什么,直觉告诉她,黎阳说得是容思青。

容思勰最近越想越觉得容思青不对劲,看她最近的表现,并不像那种能伪装七八年的心机之人。可她近期的表现,分明像是换了一个人。

容思勰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塑料兄妹情

黎阳心情多云转晴后,容思勰愤怒地来找容颢南算账

容思勰:二哥你过分了啊,你不敢正面杠母亲的怒火,那干嘛把我推出去!

容颢南:可是是大哥指示我这么做的啊……

容思勰:……

容思勰:是大哥的意思啊……那我愿意啊!大哥,以后母亲和你生气,你只管来找我,哄娘亲我是专业的!

容颢南:不要和一个大哥控讲道理……

容颢真:听说这章我日常没戏份,但日常有锅背……你们真的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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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思青掉马倒计时……

第25章 各有神通

饭后,容颢宗和容颢南回书房去了,连容颢真都被带走,唯有容思勰被留下哄黎阳开心。

容思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兄长们毫无责任心地离开。

黎阳不知想到了什么,和她说起挑丫鬟的事情。

“过两天我唤人牙子进府,你自己去挑几个丫鬟,这回我可一点都不插手,挑出什么人,教成什么样子,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容思勰脱口而出:“那买丫鬟的钱也是我出吗?”

黎阳忍不住给她一指头,“你脑瓜里都在想什么,这么多年我还缺过你银钱不成?”

容思勰想躲不敢躲,任由黎阳弹她脑门。她揉着额头,好奇地问道:“阿娘,怎么突然想起买丫鬟了?我们府里的人手够用呀。”

黎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有些人心大了,只能换一批听话的下人进来。”

“阿娘,难道是……”

“四娘要搬院子了,自然要换一批新的人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黎阳唇边挂着温柔的笑意,容思勰挑了挑眉,心里明白了。

看来真的是容思青做了一些触怒黎阳的事情,而且,这次完美踩到了黎阳的逆鳞。

黎阳又对容思勰说道:“你不小了,现在就要学着自己管院子了,人手调动,财务账本,都要自己学。阿娘能护你一时,不能护你一世。等你满十岁就从西厢搬出去,多一天我都不收留你。”

容思勰知道这是黎阳真心为她好,父母会老去,忠仆会变心,指望丈夫更加玄幻,唯有自己才是立身之本。容思勰心里感动,靠在黎阳身上,低声说道:“阿娘真好,我不想离开阿娘,阿娘你要不养我一辈子吧!”

黎阳被她逗笑了,“你想得倒美,多大人了还撒娇,还不快坐好!”

但黎阳只是嘴上说说,容思勰赖在黎阳身上不肯起,黎阳也拿女儿没办法。黎阳摸着女儿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阿娘已经给你看好了院子,就在景怀园前面,景致是一等一的好。现在已经有工匠在修缮了,你想在院子里加什么,直接吩咐工匠,不要怕麻烦。”

“嗯。”

“去年不是答应你给你找一个夫子吗,前几日我找到一个世家女,才学德行都不错,过几天就来王府了。六礼束脩我替你备好了,但你自己也提前准备些。”

容思勰点头,“儿明白。”但容思勰不解,“夫子既然出身世家,为何会到我们府上来当夫子?”

“还不是世家那些迂腐规矩给逼的,她丈夫成日没个正形,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卢氏忍无可忍,便提出和离。但她族中长辈认为和离有辱门第,威胁她若和离便将她逐出家门。卢氏一意孤行,和家中闹得很僵。我恰好听到此事,便托你父亲查了一下卢氏,发现确实是才德兼备之人,便请到我们王府来了。”

容思勰说道:“夫子是心有大成算之人,令人钦佩。”

拼着无家可归也要和离,可见此人内心坚定,自有主见,容思勰对未曾谋面的卢夫子生出些许好感和好奇。

黎阳笑着问容思勰,“听你这意思,你很赞同卢氏和离了?”

容思勰说道:“不和则离,为了不合适的人赔上自己的一辈子才不值当呢!只要自己活得自在,管别人怎么说。”

看着脸颊都未长开的女儿一本正经地说着夫妻相处之道,黎阳忍不住笑出声来,故意逗她,“看来,我们七娘是一个强硬的,以后姑爷可要受罪了。”

黎阳又在拿她开涮,容思勰内心奔溃,“阿娘,不是说卢夫子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七娘别急,阿娘已经相看了好几个儿郎,一定给你挑一个既俊俏脾气又好的夫婿,决不让他给你气受。”

“阿娘,你再说我恼了。”

黎阳大笑,“好好我不说了。继续说卢夫子。等过几天卢夫子搬过来,你就不用去府学了,每日自有卢夫子给你安排课程。”

见终于转了话题,容思勰悄悄松了口气,忙不迭应道:“好!”

“这样说来还得给你置办一身大衣裳,拜见夫子穿旧衣成什么样子。”黎阳思忖着说道。

容思勰立刻凑上去装乖巧装穷。

黎阳嫌弃地把她推开,“就知道在我这里哭穷,你每月月例银子那么多,也不见你存下多少来。”

“阿娘,儿冤枉啊,女儿如此孝顺,怎么能干出背着父母存私房钱的勾当!”

黎阳瞥她一眼,“少贫,四娘这一冬天,已经让手里的银钱翻了好几番了。你看看你,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日后你还得自己管食邑,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容思勰倒吸一口凉气,“阿娘,你连四姐手里有多少银钱,都知道?”

黎阳意味不明地笑着,“不然你以为呢?”

容思勰沉默了,天呐,宸王和黎阳的情报网有点吓人了,幸好自己是亲生的。

黎阳眯起眼睛,“成日往府外跑,还和商贾交往密切,这哪是宗女该有的样子。看来,该给四娘请个教养嬷嬷了。”

容思勰心里动了动,但什么都没说。

容思青的小动作确实越来越多了,比如锲而不舍地在老王妃那里抹黑容思勰,到处宣扬容思勰骄纵无礼的名声。

容思勰真的不是很懂容思青的想法,现在王府当家作主的是她亲娘,在老王妃那里抹黑她,有什么用?再说老王妃本来就不喜欢自己,就是没有容思青,老王妃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何必费这个力气呢?

再结合容思青这段时间的异常,比如刻意结交某些娘子,做生意如有神助,容思勰几乎可以断定,容思青不是被穿越了就是重生了,重生的概率要大一些。

容思勰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她自己就保留着前世的记忆,由不得她不信。

但是这些终究只是猜测,在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容思勰不打算将容思青的事情说出来。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越少沾染越好。

当天容思青回来的时候,便收到了自己要搬家的消息,容思青先是一喜,以为自己在宸王面前的眼泪攻势起效了,可紧接着就得知自己被禁足了,过几天会有教养嬷嬷来教规矩。容思青讨好皇后和赵家的计划正进行到要紧处,如何肯被禁足?可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院里花钱收服的几个下人都不见了,反而多出来好几个新面孔。

容思青几乎气得呕血,她花费那么多心思和时间栽培的手下,竟然被黎阳趁着她不在发卖了。容思青当即便要去荣安堂讨个公道,可是新来的丫鬟一左一右扶着她,竟让她无法动弹分毫。容思青扫过院中的下人,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是装聋就是做哑,偏偏没有人来替她说话。

容思青冷冷地哼了一声,她指甲掐到掌心,决意不争这一时之气,待她找到机会便去荣安堂告状。黎阳还真以为这内宅里无人能治她?

容思青阴沉着脸,被半胁迫着回屋,她坐在黑暗中,暗恼自己操之过急。但除此之外,她也无计可施,只好暂时蛰伏,等待下一次机会。

容思青盯着漆黑无月的夜空,眼中暗流涌动,最终归于平静。

容思青被王妃禁足的事情,几乎马上传遍了王府。

这几个月容思青非常高调,在府学锋芒毕露,被老王妃高高捧起,出府也出得勤。王府中各房的主子都自有门路,容思青这段时间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中,只不过在观望王妃的态度罢了。

这次容思青被禁足,好几位小娘子都幸灾乐祸地笑了。容思青突然成为府中最得意的姑娘,多少人心生不服,只不过老王妃捧她,她们不敢下手罢了。但自己不好下手,不代表不能借别人的手,在众多姐妹见缝插针地挑拨下,六娘没少给容思青使绊子。但这终究是小打小闹,就在众人犹豫要不要在容思勰耳边吹风的时候,黎阳出手了。

不知有多少人在屋子里偷乐,容思青再得势,还不是得看王妃的脸色!王妃终于动手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

“……听说平嬷嬷被调走了,新来的宫嬷嬷特别严厉。奴婢去时,院子里乱糟糟的,都在收拾行李,好像要准备搬院子。奴婢没看到四娘,许在屋子里吧。”

五娘一边拨香灰,一边听贴身丫鬟春鹊转述打听来的消息。听完后,五娘将香炉盖好,哂笑道:“前段时间看她风头那么劲,我还道她有多厉害。这样看来,不过是一个眼高手低的蠢货罢了,连这点小伎俩都应付不了。”

春鹊低头,装作没听懂。

“快宵禁了,阿父可回府了?”

“四郎在书房。”

“拿上下午我绣好的香囊,跟我到书房走一趟。”

“是。”

五娘带着丫鬟聘聘袅袅走向书房。内宅中谁才是最重要的?老王妃?她是庶出的庶出,和老王妃没有丁点血缘关系,讨好她有什么用。嫡母?五娘心中更是不屑,不是亲生的,再怎么卖乖都没用,嫡母怎么可能真心对庶女好?嫡母善待庶女,搏一个宽厚名声,庶女孝顺嫡母也是为了得个孝名。天下所有的嫡母庶女,各取所需,都是如此。

这一点五娘很看不上四娘,决定内宅女眷地位的是男人,妻妾依赖丈夫,女儿仰仗父亲。是庶女又如何,只要把父亲哄好,嫡母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五娘很骄傲地抿唇一笑。

门外的小厮看见五娘,立刻殷勤地赶上来,“五娘子来了,阿郎在里间读书,娘子稍等片刻,某这就进去传话。”

看看,连父亲的下人都对她这样客气。五娘自矜地笑着:“劳烦了。”

四夫人屋内。

“她又去书房找四郎了?”

“是,奴婢亲眼看见的。”

四夫人恨恨地捏紧手中的帕子,“和她的生母一个样,惯会迷惑男人。前个日子不是还说身体不舒服么,今儿便能下地去书房了,她和她生母轮换着生病,打量别人都是傻子呢?”说到这里四夫人更气了,“要我说还真有傻子,四郎就被这对母女耍的团团转,要什么给什么,连书房都没个忌讳。我时常和四郎说,书房重地不要让妇人家随便出入,四郎就是不听,真是不识好人心,他迟早得在这对母女身上吃个大亏!”

四夫人的陪嫁走上来,劝慰道:“娘子勿恼,四郎不是那种是非不分宠妾灭妻的人,五娘子和文氏再受宠,终归您才是四房的主母。”

四夫人冷笑:“我看照这势头发展下去,保不齐什么时候四郎昏了头,想给她的心肝女儿一个嫡出身份。”

陪嫁皱了皱眉,迟疑地说道:“不至于吧?就算四郎真的被五娘子说动,但王爷也不许四郎做出这种不体面的事情来,四郎还敢忤逆王爷不成?夫人不必忧虑,再不济,您还有小郎君呢!”

提起儿子,四夫人的心情总算好转起来,但想起独子的身体,又有些忧心,“颢云从小就底子弱,说起来也怪我,怀他的时候被那个贱人气得动了胎气,反倒累的我儿体弱多病。偏偏那个贱人的儿子活蹦乱跳,两厢对比,颢云愈发不得父亲宠爱。”

陪嫁丫鬟也叹气,“夫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文氏总会有色衰爱弛的一天,七郎君再受宠,还不是要叫您母亲,以后给您养老!五娘子都十岁了,她还能在家里呆几年,等过几年议亲,五娘还不是任您揉搓!“

四夫人冷冷一笑,摇头道:“我那庶女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自恃有几分姿色,心机深沉,野心勃勃,恐怕我给她找的人家,五娘还看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