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追击
小金是鹿特丹警局警探，半年前在考核后成为欧警，今年不过二十六岁，非常年轻，也非常漂亮她。穿了一件灰色的短袖体恤，戴着太阳镜，扎个马尾辫，一把手枪直接挂在腰间，露在外面。走在路上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
小金接到袁忘他们后说明几句后就开始抱怨，荷兰警局并没有第一时间，也没有打算第一时间和任何机构共享调查信息。询问坏人是冲秦岚去的还是叶夜去的，小金也无法判断。不过小金和侦猎社的人接触数天，她认为秦岚这么懒的人带上叶夜开长途，一定有目的。
袁忘说明秦岚性格，肯定了小金的看法。秦岚还有一个性格，在破案之前，他的话不多。即使有结论，他也更愿意藏着掖着。秦岚很可能已经抓到紫罗兰的尾巴。
但叶夜也不是没有进展，叶夜找到了零号特工儿子游戏中的猫腻。这是一个很热门的游戏，零号儿子的游戏时间很短，每周定时上线三次，每次10分钟，并且几乎没有游玩游戏的痕迹。叶夜入侵服务器的方式，寻找到零号儿子在游戏中交流的情况。目前正在破解某帐号的登录IP，暂时只知道目标IP地址在可能是莱顿，可能是鹿特丹。
绑架案又回到原点，袁忘看地图：“去鹿特丹不需要加油。最大的疑问，一辆时速一百公里的汽车，怎么会开离7号公里，进入一条支道？一条死路，一条前往农场的支道？”
小金道：“我曾经的同事在阿姆斯特丹警署，她告诉我警方已经彻底搜查了农场。物证人员认为最少有两辆车进入支道，已经采样的轮胎痕迹。同事说，负责本案的警探认为司机有可能被收买，或者被威胁，下一步要走访司机邻居和家属。”
袁忘问：“确定死者是司机吗？”
小金摇头：“不清楚。从消防人员的说明来看，我不认为能简单的判断死者身份。甚至可能连DNA都被完全烧毁。”
袁忘沉吟片刻：“作案手法和紫罗兰不太一样。紫罗兰凶手偏向用药，从侦探学角度来说，女性嫌疑更大。可是从纵火资料看，对方是一名专业人氏，我更偏向嫌疑人是零号。但是秦岚并没有调查零号，秦岚也不会串案去调查零号。难道是叶夜？也说不通，歹徒怎么就知道叶夜要出城呢？”叶夜是被秦岚带走，并非主动离开。
袁忘头疼：“难道其中隐藏有偶然性？”
袁忘：“歹徒已经杀了一个人，他为什么不杀了另外两个人？除非歹徒是紫罗兰，他想知道秦岚获得了多少线索与证据。”
袁忘陷入沉思，小金看赵雾：“赵先生，你有什么看法？”
赵雾回神：“啊？看法？这个……有没有可能司机才是目标？”
袁忘和小金一怔，他们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可能吗？确实可能。
小金：“我向老板说明，看能不能和阿姆斯特丹那群蠢蛋分享资料。”
袁忘：“不用，我一个朋友是阿姆斯特丹警局高层，他会告诉我有价值的信息。”
小金惊叹：“原来袁先生还有这样的朋友。”
赵雾懒得理会袁忘的扯淡，他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再漂亮的妹子一变成同事，自己完全提不起劲来。三人行，自己本应该是主角，可是现在自己连当配角的想法都没有。
……
汽车行驶了半小时后上了七号公路，正式离开阿姆斯特丹。再走了二十分钟，到达莱顿郊区位置看见了警方的封锁线和停在外的巡逻车。出示证件之后，开车走了五分钟到达了现场。
现场采证已经结束，留在原地的只有巡警。连燃烧殆尽的车辆也已经被拖走。
袁忘作为现场最高档的侦探，只能硬着头皮上：“一辆车跟随秦岚汽车到达这里。奇怪，司机就这么停着？凶手下车走过来，司机一点动静都没有？唯一的解释是，凶手这辆车是三人中某人认识的人。”
赵雾一边提醒：“找线索，追人。”
袁忘：“这能有狗屁线索。我接个电话。”
袁忘：“喂，开免提了。”
粗犷电子音：“阿姆斯特丹物证人员正在查询一枚骨科医用螺丝的编码，编码属于一位叫玛苏的警察。”很多骨科手术需要打钉子，就是把骨头钻一个螺丝孔后安装螺丝。
袁忘：“死者是玛苏？”
粗犷：“应该是。”
玛苏曾经是紫罗兰案件的负责探员，也是本次欧猎紫罗兰案件的联络探员。猎人们可以联系玛苏询问紫罗兰案件的资料与细节。
也就是说，秦岚约了玛苏，带上叶夜一起去一个地方，然后四人被袭击。玛苏因为是警察，具备反抗能力，于是被凶手杀死。那问题来了，凶手为什么要带走另外三人？司机，叶夜和秦岚，风马牛不相及。
果然，自己没点侦探天赋，根本解决不了这些矛盾问题。当是死者是玛苏就让自己晕菜。
袁忘问道：“和玛苏有关的车辆有什么信息吗？”玛苏自己开车吗？如果玛苏自己开车，为什么还需要酒店司机呢？如果玛苏开另外一辆车，那玛苏的车呢？难道有三辆车进入过支道？
粗犷：“这是第二个发现，一辆品牌，颜色，型号都接近玛苏名下的灰色轿车曾经在案发前后出现在七号公路这个路段。但是车牌号是不对的。我查询后联系车牌号汽车的车主，他称自己的车在埃因霍温家楼下的地下车库停的好好的。我认为这辆嫌疑车辆是套牌车。”
袁忘：“作为警局后勤工作人员，能找到和自己汽车一样颜色，型号，款式汽车的车牌号码。灰色可疑轿车是玛苏开的。但玛苏为什么要套牌？她是正常工作。谁杀了玛苏？”
粗犷：“会不会是司机，秦岚和叶夜杀死了玛苏后逃亡？”
袁忘：“不可能，以叶夜的技术与秦岚的侦探能力，他们完全有能力伪造现场，不需要逃亡。”
小金瞪大眼睛看袁忘，袁忘捂话筒：“我们是守法好人，只是在理论上否认这个可能。”
粗犷：“最后一个信息，灰色可疑轿车最后出现的位置是莱顿城郊的星火路。这位置有分岔路。一条是进入莱顿城，一条是去山顶教堂。两条路周边都有不少的住户，也有商店。特别是去山顶教堂这条路有十几家汽车4S店。根据监控推测，汽车要么被遗弃，要么应该是去了山顶路。山顶路在前年改种芒果树，不多几个监控基本被树叶遮挡。无法追击。”
袁忘道：“收到，我们会去看看。”
粗犷：“方便说话吗？”
袁忘关闭免提，接电话：“可以。”
粗犷道：“新任行政官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袁忘问：“谁请客？”
粗犷一怔：“我想她没我这么无耻。”
袁忘：“我考虑一下。”
粗犷补充：“她很漂亮，聪明，未婚。”
袁忘：“多大？”
粗犷：“比你大三岁。法克，你想干什么？”
袁忘不满：“喂，明明是你在推销。”
粗犷：“哦？是吗？我忘记了。我有最新消息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谢谢。”
“别光说不练，记得请我吃饭。”
……
莱顿郊区岔路口有一个加油站和一家便捷餐厅，路边停了几辆车。小金到加油站寻找可能的目击者文化。
赵雾拿望远镜朝山顶路看，袁忘问：“看见什么？”
赵雾：“你朋友说不少住户？”只看见几家住户。
袁忘：“就人口单位来说，澳洲人理解不了欧洲人，欧洲人理解不了美国人，美国人理解不了印度人。”澳洲用片区为单位，欧洲以社区为单位，美国以街区为单位，印度以摩托车为单位。
小金走回来：“没人注意到灰色汽车。”
袁忘：“上去看看。”
小金问：“山顶路？”
袁忘：“也就八公里。”
山顶路是死路，尽头最高处是一座古老的教堂。周边环境和美国农村差不多，左边散落着一些房子。右边是一片工业园区，基本上是各汽车品牌的4S店。之所以有这么多店铺，是因为这里距离7号公路很近，是阿姆斯特丹和鹿特丹的中心点。
欧洲部分国家4S店更多是担负修理和售后服务，大部分人买车不会到4S店。消费者日常更多和3S店打交道，甚至去2S店的次数也远高于4S店。所谓3S店通指没有代理指定品牌，但是有自己的修车间和完备售后服务的汽车销售商，俗称的二级经销商。
不过各国情况都不太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小金介绍道：“加油站员工称，因为经济萧条等原因，这三年来有一半的4S店搬离工业园区。你们看，那些都是空置的建筑。剩余的店铺也将在这一两年内搬离或者关闭。”
袁忘点头，他在观察道路两边建筑。路上能看见的人和车不多，支道不少，有去左边住户家的道路，有去右边4S店的道路，道路干净平整。一直开车到终点的教堂，也没有发现目标汽车。
汽车掉头回程，袁忘打手势，指下山后第一条支道：“进去。”
小金开进支道，这边原是一家虾牌汽车4s店，如今已经人去楼空。从植物生长情况判断，搬离了大约四个月。左边是接待展厅，右边是维修车间，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中间的大停车场。
袁忘下车点根烟，慢慢的观察这家废弃的4S店，现场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音。
小金也下车，靠近袁忘，左手放在腰间手枪上，带着戒备心问：“有发现吗？”
袁忘道：“一路上来我发现这片区域最安静。”其他支道总有人和车，要么是工作人员，要么是拖车。假设三人真被绑架到山顶路，要么是被关押在这片区域，要么是在左边住户房子中。
小金道：“我去看看。”人不好找，但车飞不了天。
袁忘伸手拉住小金一扯，似乎是情侣闹脾气，男子霸气将女子拉回身边一般，袁忘道：“找不到车，白忙一场。找到车，我们就死了。如果车在这里，现在一定有人在某个地方注视着我们。你回到车上，不要熄火，对方没把握杀掉我们三个人的情况下，不会贸然开枪。”
小金看了袁忘一眼，点点头，回到了车内。
袁忘很熟悉建筑攻防，他下车后一直分析这里的建筑布局，以推测出最佳观察点和最佳藏匿点。最后袁忘把注意力放在展厅二楼。那里应该是曾经的行政办公室，也只有那个位置有二楼。二楼楼顶上是虾牌汽车的英文字母大招牌，看起来相对的杂乱。
袁忘认为绑架秦岚他们的人有可能是紫罗兰，袁忘担心绑架秦岚他们的人是零号。如果是零号，一旦发现零号，那就是自己三人的死期。
这要在纽唐，袁忘已经开始渗透展厅。这里不行，手中无枪，心中发慌。有枪的小金估计连紫罗兰都打不过。去不去呢？必须做决定，自己点的烟已经燃烧到海绵头。越迟做决定越危险。
袁忘走到驾驶位，和小金交流几句，接过车载扩音器握在手里，想了一会看向展厅二楼：“我叫袁忘，是纽唐侦猎社赏金猎人。零号，今天我是来找人的，把人放了，你自便，绝不拦你。他们是我的同事，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不会抛下他们。”
停顿十秒，袁忘继续道：“你应该知道什么叫狗急跳墙，你可以杀了他们，也可以杀了我们，我相信你做得到。但你必须承担复仇的后果。就如同你为你儿子复仇一样。你杀死了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你可曾想过你也有亲人？我现在给你十分钟时间留下人质离开这里。选择权在你手上。”
袁忘把扩音器还给小金，靠在车边，再点一根烟。
赵雾在后座问：“你怎么确定这里有人？”
袁忘：“喊一嗓子又不用交税。”
赵雾吐血，自己猜的没错，袁忘什么都没发现。
小金担心：“万一对方不是零号呢？”
袁忘道：“十分钟后我们搜查展厅二楼和顶部广告牌平台。如果对方是零号，我们三人只有一把枪，必死无疑。如果不是零号，我认为可以搏一搏。”
小金还是不太明白，赵雾解释：“第一个可能，这里没人，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他丢人。第二个可能，这里有零号，他用零号家人为威胁，要求大家遵守规则：你伤害我的人，我就伤害你的人。第三个可能，有人但不是零号，他认为我们三人武力占据上风。”
小金这才明白袁忘的意思：你是零号，你不敢杀我。你是紫罗兰，你干不过我。什么都不是，就当我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