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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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奕皱着眉,声音冷如三九天寒泉,薄唇微启:“滚!”

祝癞子被身前居高临下的小哥儿吓得失了声,这回再次听见“滚”这个词,如蒙大赦,拔腿,颤颤巍巍往前跑,好似身后有猛虎追她一般。

谢琼暖的目光流连在她湿透的裤腿上,心中疑惑顿生,这采草贼至于吗?隔壁帅哥温柔又能干,厨艺更是顶顶的棒,这女人至于被吓的尿失禁?

她这厢心内暗自吐槽,不由自主的便回头看了眼前方帅哥。

却不料,正好对上了他扭头回视的眼。

祝明奕显是没料到自己此刻的模样被她看了个正着,他一时愣在原地。通身的冷意还没散干净,他整个人沐浴在阴影中,比往日显得多了几分杀伐果决。

他注视着她那双明澈的眼眸,脸上忽的生出半分难堪。心内有种说不清的患得患失,方才凶相毕露的模样怕是被她看了个一干二净。

女人们大多还是喜欢那等温柔体贴,细声细气的小哥儿,如他这般凶悍的男人,怕是让她见之害怕了吧。

他别过眼,捏紧手中的剑柄,逃避似的快步进入自个儿院子。

木门“啪”的一声响,阻隔了谢琼暖的视线,她只觉木门阖上的响声跟个巴掌打在自己心口一般。

邻居显见的不愿意搭理她,想必还在生她昨日说错话的气儿。

谢琼暖盯着木门,脸上丧的不行。

她刚还准备上前吹吹他彩虹屁,求和求喂饱,却不料……她连上前搭讪的机会都没有。

一片吃货赤城之心,遭遇喂食主的嫌弃。

谢琼暖懒散的倚在门口,不死心的盯着隔壁木门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却也没见邻居开门给她送吃食的身影儿。

她只得垂头丧气的回了自个儿院子。

没有美食于她而言跟失恋没差别,心情糟糕头顶,她重新躺会自个儿大摇椅上,不觉应景的哼了两句歌词:“我不是一定要你回头,只是当又一个人挨饿,回头才发现你不在,留下我迂回的徘徊。”

她改了改歌词,胡乱的唱,心情郁闷,觉得特别应景儿。

秋日的树叶簌簌的落下,祝明奕院子里的银杏叶在半空中打着旋儿的落于地上。

院儿里,身着一袭青衣的男子,笔直的站着,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

他垂手而立,看着银杏下坠的过程。耳边传来空灵凄美的歌声。

他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黑沉的眸子闪过一丝陌生的迷茫,很快的又克制的被收敛回去。

他犹豫的望向厨房的方向,抬脚向前几步,终是又停顿了下来。

扭头复杂的望了一眼隔壁院儿墙,烦躁的眯着眼,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入正厅。

绿生做好饭,从厨房端来菜,正好看见自家主子坐在木凳上发呆。

他脸上黑黑沉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墨色的俊眸透着股浓浓的不悦,整个人冷的像块儿寒冰。

绿生摆好饭菜碗筷,这才敢开口叫他来吃饭。

祝明奕端起碗,食不知味吃着碗里的饭食儿,味同嚼蜡。

持筷子的手胡乱的夹着身前的菜,低头眸子定在碗里不知何时夹起来的一块儿野猪肉上,他忽的便觉得吃不下去了。

以往野猪肉他自个儿也是舍不得吃,都是拿到集市上,换几两银钱的,前些日他可怜她。便打算留着给她补充点儿营养。

每次见她,远远瞧着,她的肤色虽不至于面黄肌瘦,但确实是瘦的弱不禁风。

三年前他跟着流荒的饥民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往往这种体型的女人在农村是活不了多久的。很多都会饿死在韶华之年。

心头无端生出不忍,便每天变着法子做吃食儿,想让她多长上二两肉。

但是.....

祝明奕抿唇,他说不清自己心头莫名生出的奇怪情绪,同情过头,竟生出一些令人惶恐的东西来。

方才在门外,他甚至害怕她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凶相毕露的自己,理应把她吓坏了,她那么弱,胆子那么小......

祝眀奕捏紧手上的筷子,把心内复杂的情绪驱逐出去。

看着桌上的肉食,就会想起她垂涎的表情,她.....今日想必又要饿肚子了,祝眀奕烦的要命,眼前全是她灵动的眼眸。

搁下吃了两小口饭的碗,他沉默着,起身径直去了柴房。

绿生愣愣的看着少爷的背影,举着筷子,脸上是止不住的惊讶。也不敢询问,低头默不作声的吃饭。

哪里知道,柴房方向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劈柴声,那声音重重的充满煞气,似乎在砍人一般。绿生端着饭碗的手几乎快抖成了筛子,他家柴火早前劈够,足足够上一个月的量了。

公子……公子……有心事儿?

第22章 祸患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谢琼暖觉得用这句话来形容自己的现状再适合不过。

邻居小哥哥已经两日没有给她送饭食儿了,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得郁闷上几天。

更何况是谢琼暖,她自知别人没有义务给她投喂吃食儿,可是......

没有美味的饭食儿,她活着还有什么劲儿,最近她又有轻生念头了。

再尝过祝小哥的美食投喂后,镇子上的饭食如何再能下咽。

为了能吃,她都想牺牲色相,勾搭隔壁酷哥儿了,可是,任她在别人院儿门口转悠,也再没有遇见过那冷峻的哥儿。

心情甚是难过,她觉得比失恋还严重。

今天天气并不是很晴朗,早上一早起床,天空就阴阴沉沉,要下雨的样子。

谢琼暖几日没吃上熟食,给馋的不行,胃里泛酸,便打算今天去镇子上,勉强觅食。

不料天不遂人愿,打开屋门,天空乌压压一片黑,眼见着有场大雨将降临,一场秋雨一场寒,去镇子上,即使有武大娘车来车送,也总是有诸多不便。她便也止了出门的念头。

左右无事,外面天气也不算好,谢琼暖无趣的撇撇嘴,意念一闪,便进了子空间。

子空间内还有八亩荒地,尚没有耕种。谢琼暖考虑到,凤朝缺少调料,炒出来的菜,寡淡不少。便打算在空间再开垦了一块儿地出来,栽种些辣椒、蒜苗,姜块之类的作物。

最近她喜欢上了隔壁小哥儿那盘豆角炒肉,觉得味道颇为美味,打算一并耕种一点儿。

再加上,即将进入寒冬,落水村庄稼地里的黄瓜,便再没有了。她打算在自己的空间里,多栽种一些黄瓜,西红柿也跟着一起撒了点儿种子。毕竟黄瓜、西红柿,乃后世蔬菜标配,虽大凤朝没有西红柿这种作物,但是她背着人的时候,也可吃上一二。

一个大白天的时间,都在空间里忙忙碌碌,待她出来的时候,屋外的天气已经黑黑沉沉。

此刻虽戌时未到,但屋外已经不能看见一丝亮光,空气中有泥土的清香,显见的是白天她进空间劳作那会儿,下了一场大雨。

谢琼暖点了根蜡烛,打算去厨房烧水泡面。今天一天连口热水都没喝上,虽有蔬果饱腹,但也觉得胃部隐隐作疼。她从小就有胃病,即使末世来临,她幸运的进化了空间异能,身体素质变强,但这胃病的病底儿并没有好。若是只吃冷食儿,便会胃痛。

末世那会儿因为她这个毛病,秦楚生那男人每次出去搜集物资,都会提醒自己把煤气灶放入空间。这样即便在荒无人烟的废弃城市,也能方便他给自己做碗热饭,虽然那饭菜的味道不怎么好吃,但总归是热的。

他们异能小队的异能者时常调侃她娇气。毕竟异能者即使胃病犯了,总归不可能疼死,哪儿需要抱着被丧尸发现的危险,烧火做饭。

秦楚生也不知怎么想的,一直娇惯着她这一毛病,旁人说两句酸话,他也只是温和的笑笑。

谁知就这样一个体贴细心的老大哥,到最后竟然也不信任她。

想想她做人,也是失败的紧。

谢琼暖揉揉微微发疼的肚子,拎着开水瓶去厨房,刚打开厨房的木门,隔壁却发出一声杯子落地的响声。接着便是一阵急慌慌的脚步声。

“奕哥儿,你快去村里看看,天黑之前,我看你家小厮挂着浆洗衣物的竹篮回来,中途遇见了祝癞子。那会儿我娘正在喊我做活儿,一时没注意,再抬头,你家小厮便没了人影儿。我这心里不安定,便上来你家看看,您家小厮回来没?”

祝明奕抿着唇,手上的竹筒一慌神没有拿稳,倏地落地,发出一声巨响。他沉默的看着门口女人,对着她摇摇头。

门口站着的是村里祝大福家的大女儿祝妞,以往两家住得近,关系颇好,邻里邻居互相帮忙也是常事。

黑夜里两人视线对视,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凝重。

绿生丑时便去小清河浆洗衣物了,这会儿已经将将三四个时辰。

不肖多说,祝眀奕握紧腰间的长剑,抬脚往山下走。

祝大妞跟在他的后边,好心的问:“奕哥儿,要不我陪你去祝癞子家,你一个小哥儿家家的.....”

“大妞姐好意,眀奕心领,只这是自个儿的家事儿,怎好牵连您!”祝眀奕头也不回的拒绝道,脚下生风,竟是很快甩开了祝大妞很远的距离。

黑夜中,祝大妞看着他的背影,黝黑的眸子全是落寞。

谢琼暖耳力好,两人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邻居似乎遇到了麻烦。想着前些时日,听村里人,说起祝癞子的“英雄事迹”,加之前次见面,她观那人贼眉鼠眼的模样,终是有些不放心。

放下手中的开水瓶,旋身出门,朝着祝眀奕消失的方向掠去。

――――

暗沉沉的黑幕遮掩着,绿生拼尽全力蜷缩着自己破碎不堪的身体,他被身前矮小、贼眉鼠目的女人喂了药,身上难以忍受的羞辱感觉一波一波地传来,理智渐渐失去,眼睁睁看着自己沦为她玩弄的东西。挣扎于事无补,渐渐脱力,直至羞耻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他绝望地看着柴房那扇岌岌可危的窗口,窗外青光暗淡,再无希望,眼角流下一滴泪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在这间曾经是他和公子搭建的柴房里,耻辱地死去。

“啊啊啊啊......”他的喉咙沙哑,想要说的话已经成不了语句。

祝癞子向前,蹲下身,挑起他的下巴,张开血盆大口

狰狞的笑:“乖哥儿,别怪我,怪只怪你那凶悍的主子,惹着谁不好。给我祝癞子甩脸子,这就是下场。”

她说完,看着被她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小哥儿,得意的笑。凌nue弱小小哥儿给她带来的快感,让她既得意又成就感满满。

绿生脸上的泪水和血水糊了一脸,他黑眸狠狠的盯着她,用尽力气朝她啐了口,声音破碎:“公子......公子不会饶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就只虐这么一次,我发誓

第23章 该杀

“呵!”祝癞子嘲讽一笑,她手里拿着煤油灯在出气声已逐渐微弱的绿生面前,来回晃了两圈。

不屑的嘿嘿笑:“今日我就是将你折辱至死,你家公子又能奈我何?你家公子再如何能耐,大抵也就令官差将我抓至牢房,老娘在里面待上五六年,再见又是一条好妇。”

她有恃无恐的笑,自恃得意。谁让她命好,身而为女人,便注定了比这些低贱的小哥儿珍贵不少。即使犯了□□之罪,也罪不至死。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的今天同样是。想着那日那该死的祝眀奕,竟然敢用剑尖羞辱她。她便怒从心中起。那哥儿身怀武功,她奈何不了他,但是他的小厮......呵呵!

回忆起祝眀奕那张冷漠的脸,祝癞子恨意又起,她手上的煤油灯抵着身前小厮的喉咙口。

火苗簇簇的烧着绿生黝黑的脖子,煤油滴在他的身上,星星点点,他痛苦的闭上了眼。

祝癞子塌下来的眼皮,色光一闪。

又一波的无度索取,绿生在这样的折磨中,绝望的断了气。

死前,他似乎听见柴房门破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