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药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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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药池的一刹那,子桑榆只觉得通体突然变得轻盈无比,轻似羽毛般浮于水面,脑中所有的凡尘俗事渐渐被洗净,眼前一片清明。她心中一喜,这药池竟然还有清气凝神的功效。

过不一会儿,胸腔内的淤塞感亦逐渐有所消散,子桑榆一时间心血来潮,竟然在小小的池子里游起泳来,满面春光的样子好不乐乎。

欢腾间,只见子桑榆面上神情转而一变,呼吸变重,忙不迭得扶着池壁站定,不敢再动。慢慢的胸中的窒息感才有所缓解,她涨红的脸在薄雾的朦胧中愈发的娇艳。

子桑榆还不及松口气,一股无名的炙热瞬间从她的小腹扩散至她的胸肺、四肢、眉心,灼得她全身发麻,整个人好似要烧着了一般。彼时还清凉爽身的池水,现在变成了加速她升温的催化剂,她池水下的身体从雪白变得粉红,继而变得通红。

子桑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跟沸腾了似的,池里的水也好像是滚烫的,难受得她挣扎着就想赶紧离开这药池。但混沌的脑子里却浮现出即墨东隅离开时千叮万嘱的话,没有他的指示,她不能离开这药池!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烫死在这池里了……

“桑儿,药池药效发挥之时便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此时你若起来,谁也帮不了你。”即墨东隅的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稀稀落落的传进子桑榆耳里。此刻她哪还能好好思考即墨东隅的话,沸腾的血液让她脑子一片混乱,在起来与不能起来之间徘徊,慌乱中眼泪都落了下来。

就在不远处的即墨东隅,将子桑榆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看着她刚进药池时欢喜得在池里扑腾的样子,他也不由得浮上一丝笑意。看着她突然捂着胸口慌张的停下,他也跟着她紧张起来。看着她此刻梨花带雨的样子,心底悄悄地泛起一丝怜惜。

那药池之苦即墨东隅亦是经历过的,可是鬼医早就研制出了清温散,只要服下,泡浴药池就和普通的洗浴是一样的。却不知子桑榆才来鬼谷就和鬼医斗得不死不休,难怪早饭时候,鬼医也不生气,原来是算计好了不给她清温散,好让她在药池里好好吃个苦头。

“墨?墨!可以了吗?好烫!我受不了了!”子桑榆明显已经忍受到了极限,发出的声音都在颤抖。她狠狠的一拍水面,她的美透过溅起的水花看去,更让远处从未离开的人心猿意马。

许久也不久即墨东隅回答她,子桑榆咬了咬牙,提高了音量喊道:“为什么你没告诉我泡浴期间会有这种反应?存心整我是吗?”

听了子桑榆的话,即墨东隅无奈的一笑,他又怎么会整她,谁让她一来就对上了他师父,这里可是他师父说了算了,惹了谁不好偏偏惹上了他。

“这得等你起来后,再好好问问你口中的臭老头吧。”

“臭老头?是臭老头整我的?”听得即墨东隅的话,子桑榆脑门灵光一闪,难怪早上臭老头一点也不生气的就走了!难怪独孤祈走的时候还送了她一个同情眼神!原来这些人早就知道她要好好在这药池中好好“享受”一番了!

“等我出去了,看你如何安生!”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现在鬼医就在她面前被她活活剥皮。

“啊----”忍受不住周身的炙热,子桑榆不由得尖叫,响彻在寂静的林中。

林外的石桌上,听到她的叫声,某个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更加乐呵了,笑眯眯的落下手中一子。看也不看对面的人一眼,调侃道:“莫非独孤小子也担心那死丫头?”

“晚辈走神了,您莫怪。”林中传出尖利的叫声他亦是听在耳里,他又如何能不担心,那样的苦换做是男子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清温散却只有鬼医手中有,子桑这次可是栽了个大跟斗了。

林中,子桑榆泡浴时辰已足,体内的炙热慢慢褪去,她差点没舒服得呻吟出声,碍于即墨东隅就在周围,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听得即墨东隅的传来可以起来的指示,子桑榆准备起身却脚底一滑,整个人又掉回池里,囧得不能再囧。更让她为之一颤的是,脚踝还传来了“咔咔”两声,听在她的耳里,差点没晕倒在池里。

半响,即墨东隅也不见子桑榆起来,他并未看清她滑倒。等了片刻,才红着脸走到离池边一段距离,子桑榆也看得到他位置道:“桑儿怎么还不起来?”

子桑榆这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等出去之后,一定要让鬼医尝尝她跆拳道黑带的厉害!刚才起来的时候太激动,却被池底光滑的石头滑倒,脚踝瞬间传来一股锥心的疼痛!

“我也想起来啊!你们师徒两没一个好东西!两个人合伙起来算计我!还有祈大哥!你们都是一伙的!”子桑榆气急,一股无名火窜上来挡也挡不住,干脆坐回池里,反正身体的温度也逐渐下来了,现在舒服得很。

看着子桑榆又重新坐回池里,气呼呼样子,即墨东隅想笑却又不敢笑,这又在闹哪门子脾气?他哪里惹到她了?

“桑儿若是再不起来,药池便会在你体内开始新一轮的疗程,你可想好了?不过这样也好,对你的心疾更加有所帮助。”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即墨东隅说的是真的,才凉却的体温真有开始上升的趋势。子桑榆脸上血色尽褪,大吼一句:“我倒是想起来!你是要我光着身子爬起来吗!我的脚扭伤了!”

即墨东隅一愣,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一圈,看着池中子桑榆的身影,沉吟道:“冒犯了。”

子桑榆只觉得面前一道白光闪过,须臾间已经被即墨东隅裹上衣服带离药池,抱在了怀里。她看着即墨东隅涨红的侧脸,才惊觉自己与即墨东隅之间只隔了一层薄纱,羞得恨不得躲进地缝里,但仍不忘将鬼医祖宗上上下下问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