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查明真相
“是我又如何?”江捷逐渐恢复平静,带着一丝轻蔑道。
“江大哥!你糊涂啊!”独孤祈目光中有一丝沉痛,“李引虽贪赃枉法,自恃甚高,但朝堂之上却也不无作为。父皇早已命人搜查证据,定罪是迟早的事,但罪不至高堂幼子啊!”
“糊涂?李引放火烧我全府,我便以牙还牙灭他满门,如此若叫糊涂,那江某甘愿担这糊涂的称号!”
“当年江府着火一事,江大哥,你确定你找对仇家了吗?”听过江捷的话,独孤祈冷笑道。
江捷的身子没来由的一颤,独孤祈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年的大火并非李引所为?可是他查到的种种证据,矛头都无一不指向李引。
“江大哥可有想过,你看到的,不过是有心人想让你看到的而已。”
彼时那叮叮当当兵器相接的声音听得子桑榆眉心一跳一跳的十分不安,如今车外却突然安静了,隐隐听得有人对话的声音,不由得掀开帘子一角向外看去。前方的地上满是黑衣人的尸体,活着的黑衣人已所剩无几,血腥之气弥漫在这一片山间。即墨东隅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如今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唯独独孤祈在与另一个黑衣男子不知在交谈些什么。
江捷愣在原地,目光呆了又呆,半响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话:“难道这么多年我自以为报得大仇,到头来不过是被人利用了?”
独孤祈并未答话,收起手中的剑,话既已至此,他相信当年那个正义聪颖的江大哥终能将当年的旧事弄明白。
即墨东隅与独孤祈重新回到马车当中,子桑榆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刚才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看那黑衣男子的样子,并没有再打算打下去了。马车外车夫一挥鞭子,马车便绕过地上遍布的尸体离开了这个山涧。
“啊!”江捷许久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股腥甜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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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停在一山谷的尽头,正是子桑榆等人。子桑榆好奇的探出头来,面前分明已经是这个山谷的尽头了,不知即墨东隅将马车停在这里是何故。
“师父喜好清静,故将鬼谷隐于世人之下,若非得他允许,便无人能进得了这鬼谷。桑儿眼前所见的,不过是鬼谷的一道障眼法而已。”
子桑榆了然的坐回车内,即墨东隅递过来一颗药丸让她服下,道是进入鬼谷之前还有一片瘴林,瘴林内毒气弥漫,没有鬼医特制的抑毒丸,寻常人等一进入瘴林便会中毒身亡,顷刻间尸体化为乌有。
听得子桑榆一阵毛骨悚然,心里不断想着即墨东隅的这位师父会是个什么样的老人。要说喜好清净吧,莫不是位仙风道骨,白衣飘飘的老者?可是能想出瘴林这样令闯入者死无葬身之地的老头儿,明显就应该是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于是子桑榆的眼前就浮现出了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胡子邋里邋遢的变态老头儿的脑补画面,想着想着,子桑榆不由得笑出了声。
即墨东隅与独孤祈见子桑榆一副猥琐的样子,齐齐一愣,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
马车哒哒的驶过瘴林,渐渐的有水声传来,似还夹杂着轻微的鸟叫声,带着一丝甘甜的空气窜入子桑榆的鼻间。
子桑榆不由得掀开车窗的帘子,当真是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样子,比起零汐山庄,谷中此起彼伏的鸟叫声,水声,少了零汐山庄的沉寂,却多了一分灵动真实的感觉。
“哎呀,我的乖徒儿,我说你来了怎么也没给师父我传个信啊?乖徒儿这一走就好久不来看为师了,为师这玻璃心都快碎了啊!不知乖徒儿这次给为师我带了什么礼物没?”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在子桑榆的耳边炸开,子桑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感觉头顶有几只漆黑如墨的乌鸦嘎嘎的叫着飞过,这就是即墨东隅的师父?
回头见即墨东隅却依旧面不改色,示意他们可以下车了。
车外却不见那声音的主人,即墨东隅双手负在身后,对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山谷说道:“徒儿此次前来是想借师父的药池一用,顺便看看师父一切可还安好?”
“啧啧啧,我的乖徒儿有了佳人就忘了我这个做师父的了!竟然只是顺便来看看为师!为师真的好伤心啊!想必也是没给为师带什么礼物了!乖徒儿咱们今生的师徒缘分就到此就结束吧,为师先去了!”话音未落,便传来了老头儿啜泣的声音,子桑榆顿时觉得别人哭是招人怜惜,这人哭是招人命啊!
子桑榆真是好奇这样无厘头的小老头儿是怎么教出即墨东隅这样清冷的性格来的。鬼医的声音是从山谷的四周传来的,到现在也还未见他现身。即墨东隅却也不急,慢悠悠的走到车内取出一个坛子,掀开封布,一阵酒香弥散开来,光是闻着,子桑榆都险些醉了。
“师父你可想好了?去了可就再也品不到徒儿这飘香十里的梨花酿了。”即墨东隅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作势晃了晃手中的佳酿,“徒儿可是不介意一人独享呢!”
“哎呀呀!我的乖徒儿,师父跟你开玩笑呢!为师怎么舍得离开我的乖徒儿呢!为师好着呢,哈哈哈哈,要是能多来几坛乖徒儿手中的美酒,为师就更好了!那个什么药池,徒儿随便用!随便用!”
子桑榆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师徒二人的相处模式也未免太奇特了,这鬼医当真是一朵惊世奇葩。独孤祈见此笑道:“子桑有所不知,鬼医爱酒世人皆知,金银珠宝,温香软玉,在鬼医的眼里不过尘埃,倒不如一杯佳酿来得重。”
“我说我的乖徒儿,你给为师带了几坛美酒啊?快给我瞧瞧,啊,这香味真真让为师欲仙欲死啊。”这次鬼医的声音不再是从四周传来,子桑榆转身,只见身后一身着紫袍男子,一头黑发统统束于头顶,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很是舒服,身形不算魁梧却也不至于羸弱,俨然是个风流潇洒的中年男子的模样。
子桑榆没料到即墨东隅的师父竟然不是如她想象中一般是个小老头,竟还长得如此风流倜傥,简直不敢想象,刚刚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是从这样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身上发出的,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
更让子桑榆汗颜的是,紫衣男子竟然直接毫无形象的钻进了车内,淫笑声不断。子桑榆觉得已经没办法用一般人的思维去看即墨东隅的这位活宝师父了,这位师父何止是一个不正常可以形容的,简直就是风流的外表疯癫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