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寻找解药
“如何?”一旁见子桑榆盯着这些病患半响久久不曾言语,已有些按耐不住的独孤祈忽而问道。
“他们被下了毒!”
子桑榆的一句话猛地炸响于在场之人的耳里!无一不面色凝重起来!下药?这…。
子桑榆忽然转身面向已至她身后的一行人,细细的打量着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投毒的奸细必在其中无疑!子桑榆如此想着,仍旧没有放过众人脸上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却见独孤祈不知是否是听了子桑榆的话,好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忽而子桑榆眸光一闪,但见一行华服官员身后的带刀侍卫中,一男子将帽沿压得极低,人已然有些轻微向后挪动着脚步的痕迹。子桑榆浅笑,找的就是你!
即墨东隅见子桑榆有些意味深长的笑,慢慢的附过身去,在子桑榆耳边说道:“桑儿有大发现?”
“晚间便能知晓!”继而子桑榆对着面前的大小官员说道:“可有人带我前去水源之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达一处水井处,子桑榆满意的用余光憋见那鬼鬼祟祟的男子并未乘机离开。似乎像在等着子桑榆的下一步动作,子桑榆心里想着,不知这名男子会是那个国家的手下?这样的戏码电视上可是多了去了,为了击垮一个国家,恰好这个国家最险要的城池又发生了瘟疫,岂不是天助他?此时不下毒更待何时?
子桑榆命人打了一桶水上来,观察了许久,接着捧起水闻了又闻。在场之人愣神之际皆不知子桑榆来这水源之处是为何。只有即墨东隅和独孤祈与暗洛三人齐齐变了脸色,子桑榆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怕是那药就是投在这水源里,如此可就难办多了,全城的百姓可都是靠着水井里的水生活啊!独孤祈此刻已不复往日的温和,紧揣着拳头,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干的,定让他为城中死去的人付出代价!
不一会儿子桑榆便便缓缓的站起身来,神色了然,果然如此,刚才在她俯身靠近水桶之际,表面上清澈的水其实却不然。靠近方能闻出那水中带着一丝不属于它的味道,异常的甜腻,却轻易不会让人察觉,她虽不知水中都多了哪些成分,却可以确定,这其中必定就有抑制治疗瘟疫药物作用的药物!哼…这人当真的聪明得紧,竟然能想到在水源处下毒!
“你们可明白了?”子桑榆不是对着即墨东隅等人说的,而是对着面前的大小官员所说。如若这都猜不出来,哪还能当着起他们今日坐的那个位置?既然独孤祈已是她的朋友,朋友之忙该帮还是要帮的!
“下官愚昧,不知子桑姑娘的意思可是下毒之处便是这水源?”柳太医缓缓出列,此刻看着子桑榆的眼神更是不加掩饰的敬仰之色。面前的女子,虽看不清她的样貌,但他仍旧感觉到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仙般的气韵和绝佳的气质,着实让人挪不动双眼。不愧是二殿下带来的人,果真是慧眼识金啊!
柳太医身后的众官员听及此,皆不由得对视一眼,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子桑榆无一丝保留的将目光投射到了那鬼鬼祟祟的男子身上,果不其然,那男子见子桑榆已发现毒是下在这水源处,眼睛带着些危险的眯起。似察觉到了注视着他的目光,那男子缓缓的头转向子桑榆这边,与子桑榆对视半响。
那男子见着子桑榆森冷的目光,心里竟然不自禁的打了寒战,难道被这该死的女人发现是他下的毒了?猛地回过神男子直骂自己竟被一个女子吓到,找到下毒之处由如何?没有解药一切不过只是徒劳而已!投毒即已收到成效,他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晚上就立即离开!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觉得与自己对视的女子于他于主子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即墨东隅顺着子桑榆的视线看去,见不过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侍卫,心下到不知子桑榆盯着人家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法子如何处理这被下了毒的水源重要!思及此,神色愈发的凝重。
“子桑可知这是什么毒?”独孤祈对着坐在对面的子桑榆声色凝重的问道。离开水源时,子桑榆就将她的发现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即墨东隅和独孤祈,两人无不感叹子桑榆惊人的反应力和观察力。子桑榆的身世,即墨东隅越发的好奇了。
“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子桑榆说完顿了一顿,古代的药物和毒药她可是一丝也不了解。独孤祈听及此,脸上毫不掩饰的涌出失望之色:“这下可如何是好?”
子桑榆见此,暗想独孤祈当真是一个为人为名的好皇子啊!日后若是做了君王必定会有一番作为才是!继而莞尔,轻声说道:“据我猜测这毒药应当是在抑制着药物的作用…”
独孤祈听完,登时眸光一闪,眼神愈发的深邃,没有发现他垂在桌下的双手悄然握紧。
“我们一会儿便如此……”子桑榆示意房内的三人附耳过来,不紧不慢的说道。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门外响起了“扣扣”的敲门声。子桑榆重新将白布围住眼睛以下的脸,对着暗洛点了点头,暗洛便缓步至门边将门打开,但见柳太医略带歉意对着众人一拱手,继而对着独孤祈行了个大礼,并未起身,说道:“殿下,是否要传召晚膳?”
独孤祈从子桑榆的计划中回过神来,见柳太医行此大礼,有些不明所以,柳太医的为人他最是清楚,对父皇忠臣不说,更重要的是身居高位,仍旧不忘谦虚受教,只可惜人以至不惑之年。起身只柳太医跟前,说道:“起身吧,如今不在宫里日后就不需行这些大礼了,传膳吧!顺便告诉城内的百姓,子桑姑娘已经研制出解药,让他们放心。”
“是!殿下!臣,告退!”柳太医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眼睛微微湿润,对子桑榆崇拜的心一发不可收拾,心里竟觉得子桑榆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钥国的!
屋外漆黑一片,夜幕已至。
城楼上,满头白发的柳太医一脸抑制不住的喜悦,用此生最嘹亮的声音对着城楼下已被瘟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百姓们说道:“祁皇子已经研究出解药的配方,明日便能配制出解药,你们不用再受此折磨了!你们有救了!”
城楼下的百姓听及此,痛苦万分的脸上欣慰的露出一丝丝笑容。他们从来都知道,钥国绝对不会对他们放手不顾的,救星真的来了。
今晚,城内的呻吟似乎变弱了。
城楼下一角,一道寒光从一普通侍卫打扮的男子眼里射出,对着面前另一位身穿黑衣的人说道:“主子,现下如何是好?”微弱的月光下隐隐可见黑衣男子平凡至极的面容,在听及城楼上柳太医的话后,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寒意令人不寒而粟。
不知何时,屋内仅余子桑榆一人。但见子桑榆沉静的坐在铜镜前,缓缓的扯下包裹在脸上的布条。美丽的脸庞顿时暴露在空气中,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的美得惊心。子桑榆继而摘下头上唯一的头饰——一根能够扎起头发的丝带。三千青丝散落在肩头,一切都美得那么不真实。
子桑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笑,原来自己还能有牺牲色相的一天啊!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那人现在应该就躲在某个角落等着她入睡了吧?那么,便如他所愿!
吹熄桌上幽暗的烛火,子桑榆缓缓的起身至床上和衣躺下,渐渐的闭上双眼。不一会儿浅浅的呼吸便充斥在整个寂静的小屋内。
屋外两道人影缓缓的倒下,门外渐渐传来窸窸窣窣的撬门声。声音极奇的细微,若非耳力极佳之人,绝对无法听到如此细微的声音。身在暗处的即墨东隅目光灼灼的盯着和衣躺在床上的子桑榆,眉头紧锁。眼下的计划最危险的就是子桑榆了!他们无法预料来人的武功如何,硬拼是绝对不可取的,拿子桑榆做诱饵,实在是不得已!
门被轻轻的开启,一道黑影谨慎的望向屋内四周,见不曾有异样,才步伐极其轻巧的来到子桑榆床前。从腰间摸出薄如蝉翼的匕首,嗜血的笑容弥漫在那男子的脸上。然而,男子的目光在触及子桑榆在月光照射下美轮美奂的脸庞时,呼吸一滞。继而不禁嘲弄的一笑,他怎会不知城楼上放出的是个假消息,他不过是听了暗士对这个女子的描述,才亲自前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名女子,如今更是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这样的美人能带回去也不枉此行!思及此,便伸手要去点子桑榆的睡穴。
岂不料,就在那男子的手快要触及到子桑榆时,子桑榆猛地睁开漆黑的双眼,擒住男子的手,一记手劈狠狠的打在男子握着匕首的另一只手上。那男子没料到子桑榆的反应力竟然如此敏捷,大惊,握着匕首的手一阵尖锐的疼痛,匕首落地。
暗处的三人见时机已经成熟,彼此暗暗的一点头。同时练武之人,他们深知来人的功力如何,见他进门时轻巧的步伐便知来人的轻功极佳,如若此时让他逃了便再难追回了!
那男子一时大意,仍旧未从子桑榆给的震惊中醒来。直到即墨东隅的竹萧抵上他的咽喉才猛地一个灵光,惊醒。独孤祈和暗洛缓缓的暗处出来,男子见此倒也不再惊慌,暗叹自己太低估了敌人,轻易的挣开了子桑榆的手。暗洛行至桌边点亮烛光。男子看清面前一身白衣的男子,冷笑一声,说道:“祈皇子,别来无恙!不知祈皇子何时落魄得需要一介弱女子帮忙了?!”话里的讽刺意味十足。
子桑榆不急不慢的起身,神色淡然的看着面前的几人,即墨东隅以萧抵着那男子的咽喉,暗洛仍旧立在即墨东隅的身后,只余独孤祈一人与那侍卫打扮的男子对视。独孤祈对那男子的话充耳不闻,对着那男子云淡风轻的一笑,开口道:“钥国何其荣幸,有劳曦帝亲自驾临?!”
曦帝?此人便是曦国的皇帝凤千华?据子桑榆所知,曦国在如今在四国当中是最有优势的一个大国,曾几何时,子桑榆还想过这个凤千华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想今日竟然在这般情况下见到了本人。生得如此的普通,更甚,二国之争,竟然不惜以牺牲百姓为代价,如此的卑鄙。子桑榆不禁对凤千华产生了一丝厌恶。
那男子也不讶异独孤祈竟然识破了他的身份,将手掩于其面上,顿时一人皮面具便被那男子撕了下来,露出那男子的真是面容。
子桑榆略显惊讶的看着凤千华,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只是不知是否真的是用人皮制成。其次便是凤千华的真容让子桑榆暗暗惊叹不已,撕下面具的凤千华与独孤祁差不多年纪,俊美异常,较之即墨轩更甚,妖冶狭长的双目直直的看进人的心里,令人不禁颤栗。不过即便是如此,子桑榆却是极其的瞧不起他,她讨厌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人,尤其是位高权重之人!
即墨东隅放开抵着凤千华的萧,这是他们两国的恩怨,他只是武林人士,今日这般已是有违武林之间的约定了。凤千华见此好奇的问道:“不知祈皇子是何时发现孤身份的?”独孤祈淡淡的看了凤千华一眼,不知为何眼里隐隐带了些伤痛,缓缓说道:“三十年前,钥国与曦国边境小城,一如今日般爆发瘟疫,用尽宫中药品仍旧不见一丝起色,众太医皆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百姓一个个痛苦的死去,太皇上被迫下令屠城,昔日两国来往的小城几日间变成一座令人谈之色变的荒城。曦帝可知,为何曦国边境却了无一事?因为那时如今日一般,被你们曦国下了毒。曦帝在好奇为何本殿下会知晓吧?就在屠城后几天,宫中一闭关久矣的老太医出关,亲自到小城查探后你猜他说了什么?他说城中的水源被投以了只有曦国才有的‘锁厉’,但凡服下‘锁厉’者,一旦染上瘟疫,任何药物的疗效都会被其所驳回,但却又能维持患者的生命,直至患者心力交瘁而死,曦帝,我说的对吗?”子桑榆轻挑眉毛,独孤祈在这个凤千华面前自称为本殿下,而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自称我,倒是让她意外!
早在子桑榆在水源边提及城内百姓是中毒之时,独孤祈便想起了父皇曾对他说过的三十年前钥国的那场空前灾难,加之后来子桑榆在屋内的话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那闭关而出的太医到死终是没有研制出解药,三十年前钥国弱的不堪一击,无凭无据,根本无法向曦国讨要解药。太皇上也因小城已屠,此事终是不了了之,不想此毒今日又用在了他钥国上。素问曦帝凤千华轻功了得,面前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普通人难以辨认的易容之术,对他来说却不是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