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自大周的短期交换生(二)
[欧巴]
看到陈韶的表情陡然变得严肃，女厨师愣住了。她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讶异，赶紧道歉，“对不起，先生，或许是我说错了什么。请您不要生气。”
见女厨师神色友善，并不像有意说出刺耳的内容，陈韶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用不甚流离的德语慢慢说道：“女士，**是一个伟大的独立国家，印度只是个殖民地。如果有人把南非这个英国殖民地与德国相提并论，您会认同这样的提问么？”
女厨师的眼睛忽闪了几下，抱歉的答道：“我明白您的想法，请先生见谅。请问，先生是**人么？”
陈韶觉得女厨师挺有意思，到德国这么久，她是第一个敢主动和陈韶说话的德国普通人。就答道：“我是**人。”
“能和您聊聊么？”女厨师试探道。说完，脸上不禁露出些羞涩。
街对面的秘密警察李斯特注意到了窗内两人的交流，在心里记上一笔。
按照任务书中描述，陈韶自6月29日抵达柏林后，每一个周六中午都会到柏林图书馆查阅德国历次战争中征兵动员的资料。直到周日傍晚才会离开。
除了免费的内容，需要付费阅读内容也全不放过。甚至对需要预约的阅读也都按时前往。图书馆人员注意到此事，很快向上汇报。虽然那些内容都是公开的，但是怎么看，仔细研究这些公开内容的**人都不像是好人。
这个消息惊动了秘密警察，立刻调查这个家伙的背景。陈韶，**人，20岁，大周保定陆军学院198届学生。以短期交流生的身份到德国柏林军校学习。随即派李斯特秘密警察跟踪调查陈韶。
女厨师转身离开，没多久又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下厨师服，穿着干净整洁的外套坐到陈韶对面。看到这些的秘密警察李斯特决定晚上必须到这家店里好好审问一番。
店里的两人此时聊了起来，陈韶觉得女厨师的问题挺亲切。**有黑森林蛋糕么？**距离德国有多远？当地有人说德语么？信上帝么？
陈韶一一回答，也问了几个自己好奇的问题。第一个就是德国食品价格是不是一直这么贵？在大周，相同尺寸的奶油水果蛋糕，价格只有‘阳光咖啡馆’的五分之一。
听闻万里之外的**的同样居然把蛋糕价格做到这么低，女厨师用手指理了理头发，不解的问道：“请问**面粉和奶油是什么价格？”
陈韶也忍不住挠了挠短短的士兵发型。虽然从六岁起，陈韶就被老妈带着学做饭，但这只是为了培养陈韶做饭的技能。老娘从来没指望过陈韶真能掌握到不得了的烹饪手艺。
对于面粉价格，陈韶只知道50斤重的杂粮与白面的混合面，价格一银元。50斤标准面粉，一袋1银元7毛。50斤精粉，一袋2银元。
然而女厨师对于**的银元完全没有概念，听得莫名其妙，却赞了一句，“没想到您对物价这么了解。”
如此温和的称赞弄得陈韶有些心虚。自己有这样的认知，全然因为军校每学期都要求每个班级承担学校的各种工作。陈韶在本班参加勤务执行的时候被分配到食堂，和军校同学们骑着三轮去粮店买粮食。这才记下这些粮价。
被谬赞，反倒激发了陈韶决定搞明白此事的决心。掏出笔记本，陈韶先计算了汇率，把大周的元换成德国马克，之后询问女厨师德国的粮食价格，计算后得出一个结果，“女士，**的粮价是德国的三分之一。”
“上帝。”女厨师低声叹道。
陈韶自己也被这个数据给吓到了。黑森林蛋糕与作为舶来品进入**的其他蛋糕不同，黑森林蛋糕里添加大量樱桃与樱桃汁。配合着奶油，格外的美味。
即便蛋糕真的美味，陈韶之前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宰客了。之所以过来吃，很大原因是为了传递情报不得不来。现在看，这蛋糕的价格还真如柏林情报站的郝中校所说，挺体贴了。
陈韶又问起德国近年粮价，女厨师答道，虽然最近几年柏林的粮价一直在涨，有德国政府的补贴，柏林居民还能吃上饭。不过黑森林蛋糕价格不在其列，毕竟蛋糕价格本就很高，再涨价就没人买得起啦。所以黑森林蛋糕过去十年价格一直很稳定……
街对面的秘密警察李斯特就见陈韶和女厨师聊着天，左一口右一口吃着蛋糕。心里难免有气。黑森林蛋糕价格并不便宜，便是身为秘密警察的自己也没吃过几次。
过了一阵，就见陈韶吃完蛋糕，端起咖啡一饮而尽。随即起身。女厨师把陈韶送到门口，两人甚至握手道别。
秘密警察李斯特赶紧跟了下去。
陈韶此时已经完成了任务，要回大使馆向郝中校汇报。一路走着，却丢不下女厨师那个傻问题。
想着走着，等陈韶注意到正盘腿坐在街边乞讨的乞丐时，已经走到了乞丐面前。
本想和其他人一样无视乞丐走过去，陈韶却迈不动脚。心中纠结一阵，还是掏出些零钱来，准备拿个10芬尼的硬币丢给乞丐。最后却拿出两个硬币放到乞丐面前的铁盒里。
乞丐疑惑的探头一看，竟然是两个50芬尼的硬币，也就是一马克。自己经常乞讨一天也就这么点收入，乞丐顾不得在意对方的东方面孔，连忙感谢这位少年。却见少年板着脸往前走，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是的，陈韶的确在生气。却不是对这个德国乞丐。在前往柏林的旅途中，陈韶在5月初抵达印度，在印度停留了半个月。
欧洲认为印度是个十分富裕的所在，是英国女王兼印度女皇帝皇冠上最璀璨的宝石。
陈韶亲眼所见到的印度则完全不同。之所以对女厨师那个傻问题反应激烈，就是因为亲眼见识过印度后，陈韶决不能接受把堂堂**与印度相提并论。更不能把**人与印度人相提并论。
**人是人。印度只有一部分是人，甚至是很少一部分才被看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