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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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墨顿了顿,等脑海中勾勒起钱誉模样,禁笑出声来。

遂一宿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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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马车便自安河镇往骄城去。

苏晋元同于蓝一道骑马在前,白苏墨同宝澶,缈言和胭脂在马车内。

宝澶正同樱桃大眼儿瞪猫眼儿。

昨日鸡飞狗跳了一晚上,等宝澶去撵了那只樱桃回来,苏晋元已带了白苏墨和胭脂,缈言几人去放花灯船。

宝澶正是撵樱桃去了,才没去成。

这都委屈一整个晚上加早上了!

眼下,还是不准备放过樱桃。

将樱桃放在身面前,义正言辞的教训了一顿,而后便开始了这盯眼睛的过程,可瞧着樱桃那幅懒洋洋的模样,宝澶应是盯不过了。

宝澶很是气馁。

白苏墨笑道,又不是不从安河镇回来了,等从安河镇回来的时候再去坐船放花灯便是。

真的?

宝澶这才露出笑颜。

是是是,怎么能不让我们宝澶去,定是要补上的,白苏墨打趣。

宝澶这才欢呼雀跃。

胭脂和缈言笑不打一处来。

……

由得清晨便走,又要压缩一整日的路程,应是黄昏过去些时候,怕是要入夜了些许才能到梅府。

她远道是客,又有外祖母一层关系在,她若是黄昏前后道,梅家偌大一家子人定是要等他吃饭。白苏墨是初次造访,哪里好让梅家阖府上下都等?

于是于蓝让人送信前,她便已同于蓝招呼,让送口信的时候告诉那边一声,她同苏晋元会在路上用过晚饭才到骄城。如此,便不必让梅府上下跟着久侯了,苏晋元自然也无旁的意见,于蓝便应声照做。

果真,等到黄昏前后还在路上。

随意在官道上寻了处凉茶铺子,点了些凉茶和清淡吃食糊口。

于蓝和盘子饮马,胭脂也在一侧给樱桃弄猫食。

黄昏前后,落霞近得好似就在不远处。

白苏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来了来了,上好的烤番薯。”一听便是宝澶的声音,等回眸,才见是宝澶和缈言替茶铺老板娘将菜端出来的。

宝澶素来闲不住,这茶铺中本就没有多少人,只是由着她这么一闹,似是整个凉茶铺都热闹了起来。

白苏墨笑笑。

苏晋元便也落座。

宝澶和缈言又去端菜,苏晋元正好道起:“梅府中没有婚嫁定亲的公子,一共有四个。老四是梅家大房的,老五老六是梅家二房的,老七是梅家三房的,全是嫡出的公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各个都是梅老太爷和孔老夫人的嫡亲孙子,你说此番会让哪个来接我们?”

白苏墨是客,又是初次到骄城。

于公于私,梅府都是一定会让人来接的。

白苏墨睨他:“我又没有见过,哪里知晓?”

苏晋元便笑:“得,我先给你透个气,老四在梅家兄弟几人中是生得最好看的,年岁最长,便也最沉稳;老五的才华最好,也是几人中学问最好的,看眼下的模样,将来是要入仕途的;老六最温和,也最好说话,相处起来最融洽;至于老七,年岁最小些,也最是直性子,相处起来没有太多花花心思……”

白苏墨笑:“梅府是打点了你多少好处,都捡了好的说?”

苏晋元噗嗤便笑:“那不都得先说好的吗,还能上来就说不好的?”

白苏墨拿筷子敲他头。

苏晋元又抱头喊疼:“表姐,我可同你是一伙的,你可不能欺负友军啊!”

白苏墨笑:“有你这样的盟军?”

苏晋元才一本正经叹道:“这梅家老五呢,才华好,学问好,日后要入仕途,论及这心思嘛,自然比旁的兄弟几个都多;这老七年纪最小,性子最直,闯的祸自然也是最多,三房日日都跟在身后擦屁股;至于老六嘛,到真是这梅家兄弟几人中最好的一个,人是真和善,也真替人着想,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只是……十句里有九句结巴……”

白苏墨托腮:“我不也听不见,若是嫌弃旁人结巴,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苏晋元笑:“我是说,老六够够憨厚老实,估计梅家二房也没放心思在他身上,一心撮合老五去了。”

“还有一个呢?”白苏墨所幸一道问清楚了去。

苏晋元叹道:“哟,那老四真没见得什么毛病,也让人如沐春风……”

“嗯,看样子,是收了老四银子了。”白苏墨打趣。

苏晋元哈哈笑开,“四哥确实同我交好,我自是站四哥的。”

白苏墨无语。

说话的功夫,宝澶和缈言又端了饭菜上来,没想到这茶铺虽小,却五脏俱全,虽是粗茶淡饭,却做成了山珍海味模样。

老板娘蕙质兰心。

晌午经过福来镇的时候,那里师傅做的上汤白菜很合胃口,白苏墨便用得多了些,眼下,苏晋元用得倒是香,白苏墨却简单沾了几筷子便觉饱腹。

夜里到了梅家怕是要饿,又不好麻烦梅家,白苏墨让宝澶包了些点心带走。

等于蓝和盘子等人饮好马,也用过饭,便又启程忘骄城去。

从凉茶铺这厢出发,便离骄城不远了。

苏晋元便也未在马车外启程,而是进了马车,同白苏墨几人一道。

樱桃素来同苏晋元不对路,见了他就汗毛竖起来,尾巴也弯起来,踮起猫脚垫子,仿佛整个猫都进入戒备状态。

“怎么,我是你头号大敌啊。”苏晋元不信了,“胭脂,逗猫棒给我。”

胭脂笑笑。

苏晋元接过胭脂递来逗猫棒,不到片刻,樱桃便缴了械,沉迷在逗猫棒上的那条布带假鱼无法自拔。

马车中便笑作一团。

……

七月天,早前许是下过了暴雨,前方有些塌方。

原本入夜前后便能到骄城门口的,却是到了入夜很晚。

“到骄城了。”宝澶掀起帘栊,看了看窗外,骄城的城门口恢弘大气,便是入夜都可见一斑。只是应是到了夜深,出入城门口都有守卫在盘查。

苏晋元也顺势望去,等看清城门口候着的马车和人,才道:“是四哥。”

宝澶未将帘栊放下来,白苏墨顺势望去,确实见到城门口有辆马车,马车前,一袭蓝色的外袍侯在马车外。

“停车。”苏晋元唤了声。

盘子停下。

苏晋元才道:“我先去会会四哥。”

白苏墨颔首。

苏晋元便下了马车,帘栊外,远远就见苏晋元朝梅佑康招呼去。

宝澶诧异:“那可是梅府四公子?表公子怎么会唤他四哥?”

白苏墨应道:“梅府同苏府是姻亲,唤一声四哥倒也得礼,况且他二人素来交好,这一声四哥便也唤得。”

胭脂道:“虽隔得远,但看四公子生得似是神行俊朗,甚是好看。”

缈言便也往前凑了凑。

白苏墨奈何。

等马车缓缓在骄城城门口,苏晋元同梅佑康一道上前相迎。

由得夜间,也不便下马车。

但出于礼貌都应招呼一声,苏晋元在马车唤了声,宝澶才掀起帘栊。

帘栊撩起时,梅佑康微微怔了怔,只是终究是百年世家,礼数周全,很快便掩了眼中的惊艳之色。

白苏墨同梅佑康早前并未见过,自然还得靠苏晋元串场,苏晋元不遗余力:“表姐,四哥来接你我了,四哥年长你我一些,你也应当唤一声四哥。”

白苏墨福了福身,“四哥好。”

梅佑康稍稍伸手,算是回礼:“苏墨,这几日一直在听姑奶奶提起你,早已醍醐灌顶,今日一见,也算不得陌生了。”

果真会讲话,白苏墨看了看苏晋元。

苏晋元眨了眨眼。

梅佑康又道:“晋元,苏墨,京中过来一路风尘仆仆,还是早些回府中吧,姑奶奶应当在等了。”

苏晋元和白苏墨应好。

梅佑康本就带了辆马车来,白苏墨和苏晋元又乘了一辆,苏晋元先道:“四哥,我们这辆马车吧,正好还可一道说说话。”

这番话梅佑康自然不好说,如今苏晋元先开口,梅佑康便接了话匣子:“如此也好,苏墨,可方便?”

苏晋元和梅佑康都如此,白苏墨哪有不方便的道理?

胭脂和缈言两人下了马车,上了梅佑康那辆马车。

马车这才往城中驶去。

骄城不算大,马车从城门口到梅府大门口并未花多少功夫,闲聊几许,将好够梅佑康问候国公爷一声,以及将梅家各房的情况简单说一通。

其实路上苏晋元已经大致说过一遍于她,她也问过,去到旁人府中总要提前做些功课才妥当,如今梅佑康说完,白苏墨其实心中已经记得七七八八了。

这梅家的孙子辈里,尚未婚配的公子就有四个,这梅佑康也确实如苏晋元所说,生得好看,又稳重,亦无多大毛病,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未及多思,马车缓缓在梅府门口停下。

苏晋元掀起帘栊看了看,这么晚了还是有旁人在门口等。

梅佑康先下马车,等苏晋元扶白苏墨下了马车,才见在门口等候的人,一个是梅老太太身边的刘嬷嬷,一个是孔老夫人身边冯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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