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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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摧心剖肝的阵痛,我仿佛做了一个噩梦。

等醒过来时,刺鼻的消毒水味灌入鼻腔,面前一片苍白,甚至以为已经到了天堂。

然而才发现只是天花板,等我的视线慢慢移到平视着的房间里,床边坐着一个男人。

“你醒了,苗晚,有没有哪里痛啊!”

他慌张的脸色即将要哭了,憔悴瘦弱的脸骨,有些营养不良,那五官瘦的不真实,眼窝深邃,看人的视线,像是要把魂魄都吸进去。

“苗晚,苗晚!”他着急着喊叫,眶中翻滚的眼泪在打转。

“你谁?”

我奇怪的一问,病房中煞时间寂静,有点不对劲,赶忙掀开被子去看我的腹部,触碰到一阵疼痛,而鼓起来的腹部明显扁了下去,瞬间大惊失措。

“我孩子呢!孩子!你把我孩子弄哪去了啊!我的孩子!”

“你,你别急,孩子在你昏迷的时候早产了,没办法只能剖腹出来,你放心孩子没事,苗晚,你不认识我了吗?你,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啊!”

我瞬间慌了起来,掀开被子要下床,“我要见我的孩子,呜呜!孩子给我,把孩子给我啊!”

“苗晚!苗晚!”他抓着我的手臂大吼着,慌乱过于激动,指着自己的脸,“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啊!不认识我了?谢远林,你老公,我是你合法丈夫!”

我木讷的摇头,“我没老公,我没丈夫,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滚开,把孩子还给我!孩子给我!”

他眼泪流了满脸,慌乱擦着,按下一旁的呼叫器。

一个华人医生拿着手电筒掰开我的眼睛去照,刺眼的光照射进瞳孔,白茫茫的一片,我坐在床上,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

“孩子,我的孩子!”

“女士无须担心,您的孩子在保温箱里,是个健康的男婴,待会儿如果您想见,我们会把他推来。”

听到他这么说,我瞬间松了口气,喃喃自语,“男孩,是个男孩。”

一旁男人焦虑的询问,“她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记得我了!”

“初步判断应该是撞到岩石的短暂失忆,具体什么时间恢复,主要看她的大脑能否再次受到刺激。”

他招了招身后护士,拿来一面圆形的镜子放在我面前,耐心询问道。

“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吗?”

透过镜子里面的女人,脸色白的没有丝毫红润,头顶上还缠绕着一圈纱布,齐脖的短发垂在肩头,分外温柔。

眼中打量着自己的神色很呆滞,又貌似是有些印象,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苗晚。”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飞机,我来这里度假。”

“那,因为什么原因来度假?”

我认真想了一遍,“弟弟出车祸去世了,我只是很难受想来这里旅游。”

“那还记得你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不……不记得了,是个男人的,但我想不起来了。”

“是我啊!”站在一旁的人抓住我的手臂,他力气很大,将我骨头捏得很痛,“晚晚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我现在醒过来了,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在你走的时候我就醒过来了!”

他脸色很痛苦,“你忘记我昏迷了吗?我找了你很久才找到这里,一直跟踪着你!”

激动的情绪让我感觉到害怕,用力将胳膊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警惕的抱着双臂缩在被子里,腹部打完麻药的伤口隐隐泛阵痛,一旁的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以慢慢来,一时半会儿她应该也不会想起来。”

那医生和护士们出去,男人坐在病床旁椅子上,脸色痛苦的抱着头,不停抓头发,逐渐地,从微小的吸鼻声,到越来越大的抽噎哭泣,悲痛的掩盖住脸面。

“对不起,是我不对,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强迫你,不该留你一个人!让你照顾我那么长时间,把房子卖了,自己一个人出来,你万一出事了该怎么办!就像刚才一样。”

“苗晚……我是谢远林,我是你的丈夫,回到家我可以给你看结婚证!你相信我,我是孩子的爸爸!”

他抓住我的手,眼泪在眼眶中滚落,顺着流畅的下颚线往下滴。

我默默的缩回来。

“我不认识你先生,我也没有失忆,大概是你记错了。”

他啜泣的气哭,“苗晚,我要怎样你才能接受我?你说出来。”

“你很莫名其妙,先生,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苗晚,苗晚,别这样苗晚。”他声音压低,沙沙的颗粒感,清晰磁性,哭起来的脸,微红的眼眶,在白皙皮肤映托下,有些像吸血的怪物,即便模子很好看。

没过一会儿叁个护士推着装在婴儿车里的保温箱进来了。

早产儿在里面放着,呼吸很平稳,只是只能隔着保温箱,还暂时不能将他拿出来,那孩子刚出生,皱巴巴的小脸撅在一块,要比想象中的有些丑陋。

可我还是很开心,想起来弟弟刚出生时的模样,貌似也是这样,甚至已经为他想好的名字,竟然是个男孩,那就再巧合不过了。

抚摸着光滑的保温箱,痴呆呆冲着里面的孩子傻笑。

“苗壹。”

“就叫这个名字了。”

我直起腰回过头,看到那男人愣住的眼神一直黏在我的脸上看我,目光有着些许慎人。

我皱眉眼神回瞪的凶煞。

他勉强的笑道,“我是孩子的爸爸,你别担心我会抢走他,就叫这个名字,只要是你取的,我都很喜欢,跟你姓再好不过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孩子,当然要跟我姓。”

他笑起来弯着眼角,点头,“好,都听你的。”

孩子只在我身边待了两个小时,因为我实在没有奶水,只能让护士推走去给他喂食,恋恋不舍的盯着门口。

“晚晚,吃些东西吧,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听话,肚子还疼吗?”

他手中端着保温盒的粥朝我递过来。

我立马警惕的回头瞪他,“你走开!我不认识你,能不能别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