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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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小姨有没有回过金都,温软也不知道。因着父亲续弦之后,温软姐弟俩就很难再与柳家的人的继续见面,所以也就是在外祖母过寿的时候,或者表兄妹嫁娶的时候去一趟。

小暖儿一直伸手想要去拿放在桌面上的鸡蛋羹,但奈何小手臂太短,怎么够都够不着,着急了便嚎了几声。方长霆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把鸡蛋羹拿了起来,小勺小勺的喂她。

一边喂着鸡蛋羹一边与温软说:“在本王知道那是你小姨之后,本王便觉得你与你这小姨关系肯定很好。”

温软诧异的道:“我从未与殿下你说过我有这么一个小姨,殿下你怎么知晓的?”

用小帕子轻柔的擦了擦小暖儿的脸颊上沾的鸡蛋羹后,才抬眸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道:“本王见识过她人前精明厉害的模样,然后又见识到了她在自个丈夫面前小鸟依人,好话的哄着,把一个本就与一样精明的丈夫哄得没了脾气。”

闻言,温软心虚的看向了别处,小声的嘟囔着:“可我觉得这在殿下的身上也挺受用的,有时候明知道我是哄人的,殿下听着也很是高兴呀。”

方长霆:……

这碎碎念分明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嗤笑了一声,眯起眼道:“谁不爱听好听的话,可若是换了个人说,你且看本王会不会理会。”

温软收回了目光,对他露齿一笑,娇不胜媚:“我也会永永远远只说给殿下一个人听,不管过了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始终如一。”

方长霆心底因她这话而重重一颤,耳根子也微微一烫。

他真觉着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们夫妻二人连孩子都生了,他竟然还像当初在稷州之时,只是被她亲吻了一下脸颊便心乱的整晚那般。

大概是因为太久未见,小别胜新婚的缘故,所以才会有如此的感受。

定是了……

温软还是有些小羞涩的,说完那话便低着头不说话了。

两人之间有着淡淡涟漪的情意流动着。

小半碗的鸡蛋羹,都已经过了许久还没有见半。

坐在娃儿椅子上的小丫头眼巴巴的看着那近在咫尺却迟迟没有送她口中鸡蛋羹,当即委屈的扁起了嘴巴。在自个父王和母妃情意浓浓的时候,忽然张开嘴巴,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便从她的口中传了出来。

“呜哇……”

成,这哭声一出来,便是甜出蜜糖的情意气氛都完全散了。

温软差些忘了,这小祖宗最为贪嘴,许久吃不到自个想吃的,定会哭得个没完没了!

夫妻两人一时手忙脚乱的哄着小丫头,都完全没了刚刚那蜜里调油的劲。

第118章

哄了许久才把小暖儿哄好。

晚上两大一小都躺在大床上, 小暖儿睡在中间, 夫妻两人睡旁边。然而两人却迟迟没有睡。

方长霆嗓音略微地哑的小声询问,“睡了么?”

温软悄悄的说:“还没呢,殿下你怎么也没睡?”

“白日睡多了, 且……本王也没有抱你。”

温软也听出了丝丝旁的意思。虽然也有些心猿意马, 可默了半晌后, 还是更小声的说:“小暖儿在床上, 别闹了。”

外边躺着的方长霆也默了一晌, 随后才道:“外间有一张软塌。”

温软:“那殿下你先慢慢的下床, 我一会再下去。”

温软的话音一落,方长霆便干脆利落的起了身撩开了帐幔下了床, 所有的动作都行云流水, 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温软:……

这般利落的动作,可见他真的没有再外边寻花问柳。

待方长霆下了床后, 没有他那般身手的温软便如做贼一般。一边看着小暖儿的动静, 一边缓慢的起身。

好半响后, 在没有惊醒小暖儿的情况之下平安的下了床。

才下床放下帐幔,便直接被在床外边的方长霆从身后直接揽腰抱起。

被吓一跳, 硬忍着没有喊出声,只是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气。

被扛得离大床远了些, 温软才掐了一把他的健i壮手臂,怨念道:“差些吓着我了。”

方长霆在她耳边嗓音带着难掩的情i欲道:“你也不想想,本王等了小半年才等你出了月子,可谁知没过多久又被派往了岭南, 你觉着本王还能忍得住吗”

如此明显的话,让温软红透了一张脸。

到了外间,直接被摁再了榻上。在昏暗的烛火下,温软见到骁王的那双眼睛亮得就像是有火光涌动一般,只差没把她给直接烤化了。

“你小声些,别吵醒小暖儿。”

温软话还没说出里,便被吻住了。

一直被折腾到四更鸡啼,温软沉睡过去之时非常坚信骁王完完全全没有旁的女人,而他在岭南憋着的那股劲,全都带回来撒在了她的身上了!

骁王四更天才睡下,五更天又起来了去上朝。温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只能靠着他把她给抱回了床上,软绵无力的说了声慢走,然后直接睡死了。

直到卯时中,小暖儿醒了坐在床上扯着她的头发她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随后唤了奶娘进来去给小暖儿喂奶,吩咐完后,一沾枕便又继续睡了过去。

*****

且说骁王岭南之行,不仅是把贪官杀了个遍,还重整了一遍盐税政策,更是把那岭南猖狂已久的水寇给处理了。只是实施了新马政的太子与其相比之下,却是完全的比不上。

方长霆的能力,众人是有目共睹的,且说那太子身子本就不好,又醉心炼丹之道,朝中的一些老臣的心也开始摇摆不定了。

这景王的事情过去还没一年呢,这朝廷估计还是得又要大动了。

朝会散去之后,皇上把骁王喊到了御书房。

方长霆到御书房的时候,大总管把他领到了书房的内廊。内廊和御书房仅一墙之隔,隐约可听见御书房内传出的谈话声。

“傅阁老,你觉着朕的这几个儿子中,谁最为出色?”

听到自个父皇问出这样的话,方长霆略微挑了挑眉。

若说以前皇上因着旧情与把柄在旁人手上才会宠信方太师,而父皇口中的这位傅阁老便是有真材实料的赢得圣眷的。

而这傅阁老也正是傅瑾玉的父亲。这父子俩,没一个是弱的。

虽是父子,可两人在朝上也多有政见不同,因着傅阁老刚正不阿,所以才如此得皇上的重用。

“太子殿下身体虽不甚强壮,但贵在勤勉。骁王殿下虽常年不在金都,但心系黎明百姓而不顾己身的安危,而邑王殿下虽然最近这半年来才开始参政,但能力也不俗,为人宽厚。三位殿下各有千秋,老臣难以下定论。”

“呵,你这是谁都不得罪呀,若朕非得让你从中选出一个最为出色的呢?”皇上的声音渐渐冷了起来。

“若真要老臣选一个的话,老臣选太子殿下。”

皇上似乎有些诧异:“为何是他。”

“因为太子殿下皇上立下的储君。”

因为是储君,所以才选太子殿下,而非能力出众。且,无人能质疑皇上。

方长霆听到这,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这些话就是明摆在了台面上故意说给他听的。

借着这些话来告诉他。他就算是想要坐上那位置,兄弟私下较量得再激烈也没用,得是皇上他正当的给的。

好半晌之后,傅阁老从御书房中出来,两人相视了一眼之后,继而朝着对方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搭上。

傅阁老走了之后,大总管才让方长霆进去。

方长霆进去后,皇上便只是询问他在岭南处理政务的细节。最后才轻飘飘的丢下一句,“方才听到朕与傅阁老说的那些话,你可有什么想法?”

方长霆低下头,毕恭毕敬道:“儿臣并未他想。”

皇上看着方长霆半晌,才缓缓的道:“可朕要你想。”

“父皇让儿臣如何去想?”

皇上拍了拍自己坐着的椅子扶手,语重心长道:“太子不可靠,朕知道,此番新马政的实施,明面上做得极好,可朕知道,这也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心思,而且痴迷炼丹之道并不是什么正道……”

说到最后声音越发的沉重,“经过老四这事后,朕明白你们兄弟几个,若是老四登基,你活不了,太子也活不了,老五可能尚且逃过一劫。若是太子登基,你也活不了,老四也活不了,还是老五可尚且逃过一劫,老五登基,你们所有人都能活者,可他们两人不服,朕着实不知道他是否有能力抗衡,而至于你……”

皇上说到这,便停顿了下来,脸色黯然了下来。

“朕最亏欠的便是你,你也不曾怨恨朕,若非这次老四对你出此狠手,或许你一辈子都只会为大启保家卫国。”因着德嫔被废后陷害不洁的事情,他连带着忽视了这个儿子。

而皇上话语中所了解的这个儿子,是上辈子的那个骁王而非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这辈子的方长霆有野心,有抱负。

他的野心抱负绝不输任何一个人,只是他都以稷州的事件来做了遮掩,所以至今皇上都觉着他是一步步被逼到了这个地步,被逼得活下去就必须得往最顶端的位置爬上去。

“你若坐上这个位置,他们没有一个人会死,他们再不服,你也完全有能力镇压,这是你的本事。”说着,皇上的双眸逐渐凛冽了起来,“朕要你发誓,若是往后你真的坐上了这个位置,不能杀害手足,善待太子以及太子妃娘家一族。”

皇上对自己的发妻,便是太子的生母感情最是深厚。而太子妃是先皇后的外甥女,皇上自然有私心护着自个发妻的亲人。

听到这里,方长霆抬起了头,与自个的父皇对视上了视线,没有半点的软弱。

“父皇,你既明白儿臣为何要争,又何必让儿臣立誓?一言之誓若真用,这世上又为何这么多背信弃义的小人?十几年前儿臣若是要争,便不会离开皇宫。若是儿臣想争,那便不会披甲上战场,几番险些把命丢在了战场上,儿臣的初心只有一个为民为天下更为父皇,儿臣不会发誓,但能告诉父皇的只有一句话,儿臣绝不忘初心!”

哪怕现在,他的初心依旧没变。

想到此,方长霆才明白得彻底。

上辈子最后那几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以为他已经没有了底线。可如今想想,那只是他自己以为的罢了,他还是做得不够狠绝,心还是有仁慈在的,所以他才会想着给死去的英魂报仇,给在雪灾中死去的百姓,给自己的生母报仇,而他则是被自己安排在了最后一位。

方长霆的一番话,让皇上怔了怔,随即道:“罢了,你且退下吧,容朕好好想想。”他真该想想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老了,力不从心了,这位置最多还能再坐两年。

方长霆退出了御书房后,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才离开。

他与皇上可有父子之情可说?

然,并没有。

那些可笑的父子之前早在他看透,且被冷落了多年之后全然没有了。他口中的为父皇,便是让皇上这辈子能活得更长久些罢了。

在上辈子的这个时候,皇上早已经病重,入了冬后更是被废后软禁在了寝宫,在十二月的时候驾崩。本该病重的皇上,如今还活得好好的。

离开了皇宫,便去了一趟宵防营。

离开的大半年,石副都使暂管着宵防营的事务,许是在骁王手底下都做了两年了,所以石副都使的能力也是如开了弓的箭矢一般快速的生长着。

若无意外,他日后卸任之后,便是由石副都使来接手这宵防营。

方长霆才来宵防营,比起规规矩矩的其他士兵,那少虎旗的猴孙们一个个似脱了缰的野马一般给涌了上来。

“姐夫姐夫……都指挥使你可算是回来了!”被凉凉的瞥了一眼,温小弟立马欢快的改了称呼。

若是温软见了她这弟弟这般激动难耐的模样,必然还要再次感慨一番,得亏不是个妹妹,不然非得把她远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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