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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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和顾卫强回到家里的时候,隔壁屋内乱做一团,就算是隔壁屋散架了,他们四房也不会在插手一指头,毕竟这人心啊都是肉长的,不说四两换半斤,但是起码不能这样亏心啊

他们四房每一个人,对隔壁那一屋子的人都可以说是问心无愧。

顾华子在家里面,还是自家婆娘出去倒水的时候,听到动静跟他说了一嘴,他随意的披了件衣服,就往顾卫强这么赶,“强子,啥会回来的也不去我家转转,咱兄弟两人喝一杯。”

顾卫强苦笑,“下午才回来,前头才处理完他们卖我闺女的事情,老二这边都出了事情,你说这都是啥事啊”,顾卫强和顾华子两人打小关系好,倒是没想到瞒着对方,村子就这么大芝麻绿豆大点的事情,都家家户户知道,更何况还有个劲爆的消息,哪里瞒得住啊

他说完后,顾华子笑嘻嘻的脸,也慢慢垮了下来,他淬了一口,“真不是东西敢把安安卖了这不是报应来了活该”,骂的自然是顾卫富了,“这事情你可别参合,搞不好把自己折了进去,不划算。”

谁知道,明天的政策是啥样的早些年,村子里面的知青互相有了情谊,不过是两人正常的你侬我侬,最后都成了破鞋,被人批斗,那知青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这件事顾华子可一直都记在心里。

若是掺和一点进去倒霉点,政策万一紧张了,那可是要命的啊

“我心里有数。”,顾卫强苦笑,安安见两人有话要说出了屋,把门给带上了,她嘱咐,“华子叔,晚上在我家吃饭,我做腊肉饭。”,去职工楼卖腊肉的时候,被她从仓库里面翻出来了两箱子,品相贼好的腊肉,那肥肉和瘦肉特别匀称,颜色也好看,一看就是外面的野猪肉,这种好东西,拿出去卖了,那得多亏啊

安安索性就把这两箱子的腊肉给留了下来,打算自己吃的,之前她和老父亲还有冬冬,白米粥刚端到桌上,还没吃两口,就出门了,这会粥也凉透了。

刚好顾华子来家里,她之前在华子叔家蹭了好几顿饭呢在一个,她和冬冬被欺负的时候,都是华子叔撑在前面,帮他们出气的。

于情于理,她也应该好好给华子叔做顿饭吃。

还别说半夏之所以这么胖,一大半的原因就和华子叔有关,华子叔自己叼嘴儿,把半夏的嘴巴也养的叼,更是把菊香婶的厨艺锻炼的高的不止一个度。

白天忙活了一天,之前就喝了两口粥不顶饿,可要好好犒劳自己,腊肉是超市里面的,蒸腊肉饭的米用的是香米,她还切了小半根灌肠放了进去。

至于菜更方便了,直接清炒了一个酸辣大白菜开胃下饭,又做了一盆子的蛋花汤。

安安看到鸡蛋,就想起来光吃腊肉饭太干了,做个蛋花汤配着刚刚好,至于之前在煮的粥,让安安给忽视了,毕竟不能让客人吃剩饭不是

安安原身是做惯了的饭的,做起来倒是很快。

等屋内两个大男人说完了,安安这边也差不多了,顾冬冬全程打下手。

见锅里的全部好了,就把自家姐姐给推了出去,剩下的活交给他来就好。等顾卫强和顾卫富两人出来时候,安安正躺在椅子上休息,不得不说,这一顿饭下来有点累人。

尤其是那锅巴饭,用的是灶台做的,光米汤她都过了好几次呢

大勺子大锅,用的虽然方便,但是太重了

顾华子看着这一桌子,“哟,今晚这菜,可丰富了。”,尤其是盛在碗里面的腊肉饭,上面盖了厚厚一层的腊肉,直把米饭都给盖住了。

这可不多见的要知道,就算是年三十的吃团圆饭,一大盆子的菜里面一人挑个几片肉都不错了。

安安笑的眯了眯眼,“那是,华子叔来我家吃饭,可管饱”,她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顾华子,惹的顾华子哈哈大笑。

旁边的顾卫强看的心里不得劲儿,自家亲闺女怎么和华子这么亲热了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顾卫强蹙着眉毛,瞪着和他光着屁股长大的兄弟,看向安安的时候,那叫一个和煦啊,“安安啊辛苦了,你多吃点。”,他把碗里面最好的一块肉,都夹到了安安碗里面。

安安喜滋滋的,“谢谢爸”

一声爸,叫的顾卫强心里面那个美啊他得意的看了一眼顾华子,“看吧,我才是安安亲爸”

顾华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嘟囔,“就你一个人有闺女,说的跟我没有一样。”

“那是,你闺女没我闺女能干。”

一句话说的,顾华子无力反驳自家闺女,一天到晚在炕上除了吃就是睡,那可真是照着小猪来养着的。

这一顿饭吃的顾华子心满意足,就那还不死心走的时候,赖走了安安家里的一个大海碗,把锅里面剩下的腊肉饭全部盛了起来,美名其曰,给家里的半夏尝尝鲜。

安安笑着,把腊肉给华子叔装了两块。

顾华子很聪明,没问腊肉的来历。

回到家这一大海碗的腊肉饭,给家里的老爷子,婆娘,女儿,一人分了一小碗,吃的那是满嘴流油啊

更可恶的是,顾半夏竟然说要去跟安安住,每天就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可把顾华子给气的啊

这个小没良心的。

华子走了以后,又吃完饭了,这才闲了下来,顾卫强老老实实把这次赚的钱,全部拿了出来,没上次多,只有三百,一块交给了安安,要说顾卫强是真的那种很顾家,很顾老婆孩子的那种,以前唐兰芝在的时候,他赚的钱,除了交给老太太的那份,剩下的一分不少的全部交给了唐兰芝,唐兰芝走了赚的钱就交给了自家闺女。

安安喜滋滋的数着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小脸上尽是崇拜,“爸,你可真厉害”,她能一上午赚四百,那是自己超市有货算是作弊了,但是自家老父亲,可是实打实的土著人啊在人家一个月还在拿三十块工资的时候,他就能翻十倍的赚回来。

而且自己一分不留全部上缴,你说这么好的父亲,这么好的男人,唐兰芝她是眼瞎,才放弃这个家的。

想到这里,她故作不经意的提起,“爸,我上午去县城了,坐的向前叔的拖拉机,车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顾卫强从对襟棉袄里面摸出了两盒雪花膏放到桌上,听到安安的话,他诧异的挑了挑眉毛,“怎么奇怪了是欺负你了吗”,一个“吗”字,从顾卫强口中说出来,格外肃杀,显然在他眼里,不管谁欺负自家一双儿女,那都是在阎王爷脸上拔须子。

安安舌头打了一个结,拿起雪花膏把玩,很是好奇,“没人欺负我,就是那女人说话很奇怪,说那女人有眼无珠,若不是当年那女人比她来的早,指不定谁嫁给你呢”,这年头的雪花膏盒子看的可真好看啊圆圆的盒子正面,画着一个古典女人,气质婉约,五官秀丽,显然比她在用的那盒雪花膏瞧着质量好多了。

顾卫强脑子里面转了几个弯,也不知道安安说的是谁

在直男的思想里面认识的女人,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除了自家的亲人和发小的婆娘,貌似没几个了。

安安见顾卫强的神色不像作假,她轻咳一声,提醒,“说是下乡的知青,叫宋菊艳”

“啊”,顾卫强发动脑细胞,硬是没想起来这女人是谁

安安不厚道的笑了,“爸,我跟您开玩笑呢”,不由得为宋菊艳默哀两分钟,她心心念念的惦记的人,压根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你这孩子,逗你爸玩呢”,顾卫强给了安安一板栗子,瞧着力度大,但是敲下去却是轻飘飘的,可把旁边的冬冬给看的心惊肉跳,他连忙拽着自家老父亲的手,往自己脑门按,“爸,您下次想打姐的时候,来打我吧我皮厚,抗揍”,姐那细皮嫩肉的,敲一下得多疼啊

顾卫强哈哈大笑,把顾冬冬抱到怀里,“傻儿子啊爸怎么舍得打你姐呢”

安安心里暖和极了,舔着脸问,“爸,您这雪花膏从哪里买的,跟之前在县城看到的一点都不一样。”

顾卫强挑了挑眉毛,“之前有同事欠我个人情,这次去上海跑货,我让他帮忙带的。”,说道这里,他顿了顿,“听说上海那边新出的了的的确良布料,小姑娘都喜欢的很,下次我若是过去的时候看看,给你裁一身新裙子。”

这年头的确良布料也才刚出来,若是做一身白色的的确良长裙,这一套下来,可不就几十块没了,恐怕整个顾家村,舍得给闺女买的确良做裙子的,也只有顾卫强了。

安安眼睛一亮,她超市里面虽然有不少衣服,但是拿出来却不合时代啊她压根不敢穿,许是过两年,到了八十年代,穿出来诟病才会少一些。

这两年还是先老老实实的。

她小脸红扑扑的,“爸,那裙子贵吗”,穿越前,安安的衣服可是很多的,基本最新款的衣服,顾爸爸都会给她留一套,对没听错穿越前的顾安安,身上的衣服,可全部都是顾爸爸一手操办的,他经常关注一些女性时尚杂志,每次看到好看的衣服,总会定回去,给家里的闺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这也是为啥,顾安安大学四年从来没人敢追她。

倒不是她高冷,而是她那一身打扮,就吓跑了一众人。

安安家条件很不错,顾爸爸又舍得在闺女身上花钱,可能她一件小饰品的价格,都够普通的大学生一个月生活费了,甚至还不够。

顾卫强总算是在自家闺女上,看到了一点小女生的样子,他伸手捏了捏闺女的脸,“不贵,再说了咱们差钱吗”

他说话的语气神态以及动作,简直和顾爸爸一模一样。

安安的鼻头一酸,她甚至有一丝恍惚,分不清楚,面前到底是顾卫强,还是顾爸爸。

或者说两个爸爸虽然长的不一样,但是在这一,却彻底的相重叠在一块了。

往常,若是安安觉得衣服太贵的时候,总会和顾爸爸撒娇。

顾爸爸的回复,和顾卫强的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安安低头敛下失态,再抬头时,她把白天赚的钱一块拿了出来,眼睛晶亮,“爸,咱们不差钱。”

顾卫强要被自家闺女这豪气给惊呆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上山挖了根人参卖了四百”,顾安安轻描淡写,至于去教师职工楼卖粮食的事情,则被她略过了,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她还是分得清的。

“”,顾卫强不得不承认,他被自家闺女打击到了,越发坚定了信念,要努力赚钱,以后给闺女买买买就成了,显然自己带回来的雪花膏安安很喜欢,提起的确良做裙子的时候,安安的眼睛都亮了。

顾卫强觉得自己的目标又清晰了一步,被父女两人忽略的顾冬冬,突然出声,“爸,没有我的份吗”

顾卫强这个三十几岁的壮汉,满脸尴尬,他把自家小儿子给漏掉了

安安噗嗤笑了出来,解了老父亲的尴尬,变魔法一样,拿出一个糖人,糖人很精致,颜色搭配的也很好看,小豆丁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身为老父亲的顾卫强擦了擦汗,好险,看来下次买东西不能把小儿子给漏掉了。

这一家子的欢声笑语,可把之前顾卫富出事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晌午十点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往公社大院那边赶,要说这公社大院,可有些年头没开过门了,上次还是城里的知青眉目传情,那女知青被批斗成了破鞋,男的被称为流氓,当时那可是轰动一时啊不少贫下中农每天下了活,唯一的乐趣就是来批斗破鞋,这一晃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公社大院的门可终于又打开了,顾家村民风淳朴,几十年来,显少有这种村子里面的队长和寡妇偷情,还被人家的男人给抓的正着不说,两人还被光溜溜的丢在门外,当猴子一样被人观看。

安安他们到的时候,公社大院里里外外挤了好几层呢她瞧着这可不止顾家村的村民,还有许多生脸,显然是其他村子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顾卫富和郑寡妇的事情,周围几个村子都传遍了。

这年头,这种大队长和村子里面的寡妇有了首尾,可是村子里面的重要事件了,除了头几年,那场知青的案子,这周边可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安安和顾卫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怕是周围几个村子的人,全部都来了吧甚至只多不少。

周围闹哄哄一片,顾卫富和郑寡妇两人则被按照高台之上,同时被绑住了手脚,跪在高台上,面前挂着个大牌子,写的是奸夫淫妇四个大字,若是两人稍稍躬起一点身来,旁边的人长鞭就打到了身上,那一鞭子可是实打实的,抽的人血腥乱冒。

显然前一晚上,两人已经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这会看起来跟两条死鱼一样动也不动,就那样躺在高台之上,由着众人打量,尤其是顾卫富现在悔的不行,他想不明白,两人从来不在郑寡妇家里偷情的,明明昨天是第一次在家里碰头,却没想到就被抓了个现行。

都怪王大英那个臭婆娘,若不是她把家里弄的臭烘烘的,他怎么会被郑寡妇给喊了去,讲真的,有对比才会有差距,和自家比起来,郑寡妇的屋子内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桌上还放着一个搪瓷缸插着一大束腊梅花开的正盛,显然是一大早才从山上摘回来的,连带着郑寡妇身上都有一股子腊梅的香气,可不瞬间把顾卫富的精虫给勾引上来了吗顿时不管不顾,脱了裤子就去上。

想到这里他狠瞪了一眼人群中的王大英,又转头看向脸色发白,头发散乱的郑寡妇,若不是她叫嚣着女儿从省城寄来了一瓶好酒,他怎么会折道去郑寡妇家里

若不是喝了酒,又哪里会出这么大事情

顾卫富丝毫没想过在这里身上找责任,反而全部推倒王大英和郑寡妇身上,老实说,郑寡妇对于顾卫富是有情的,不然当年她不会不顾家人反对,听从了顾卫富的指引,嫁给了顾家村的章屠户,这么多年她甘心给顾卫富当了这么多的情人,却不成,竟然换来了她心爱男人的怨恨。

要说,郑寡妇能在顾家村得到上下一致的好评,自然是有点手腕子的,但是人啊最怕是陷入爱情里面的女人,当年的偷情的时候爱情有多美好,现在的现实就有多残酷。

在这场畸形的爱情中,郑寡妇彻底的醒悟了,当她不在用爱慕的眼神去看着顾卫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为了他要死要活的男人,竟然是如此面目,自私,虚伪,阴毒。

他口口声声说爱自己,才把自己放到身边,放到眼皮子底下,可是若他真爱自己,又哪里舍得会让她顶着第三者的身份在地下这么多年若是他真爱自己,又哪里会舍不得给自己一个名分。

又怎么会这句话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她承认,顾卫富对于王大英是没感情了,但是她有算啥若是顾卫富真的爱她,早都和王大英离婚了,而不是现在这种,钓着王大英,也钓着她,钓着王大英是因为他不能也不愿意离婚,因为离婚会毁掉他经营多年的形象,更会导致他可能会失去大队长的位置,没想到她们两人都比不过顾卫富心中对权利的向往,说来说去,这男人最爱的还是自己。

郑寡妇想通了其中的管卡后惨然一笑,竟然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竟然眼瞎了这么多年。

对于旁边一直恶狠狠瞪着她的男人,视而不见。

这么多年,她该醒醒了。

郑寡妇抬头看向底下的章屠户,心里的歉然更深了,她自己眼盲心下最对不起的就是章屠户了,他从头至尾就是受害者。

章屠户视乎察觉到郑寡妇的视线,他抬头,本就是五大山粗的男人,褪去了平时独有的憨厚,满脸的讥诮,能在外面活下来立住脚跟,谁又真的是个傻子呢

顾家除了躺在病床上的顾老爷子,其余人都在这里了,其中尤以顾卫富的三个儿子,受的指指点点最多了,顾单平时在县城居多,又是学徒工,他人心也宽,倒是没觉得有啥,只是脸上难堪了点,反而还在旁边安慰着王大英。更新最快奇奇小说/

至于顾书,可比他两个兄弟难过多了,他在县城上学多年,不少同学都是县城的,但也有隔壁村子的人是他的同学,顾书向来会经营,他在学校的形象一直是完美无缺的,长的好,形象好,又有钱,学习虽然比不上尖子生,但是比村子里早早辍学的人,又好上太多。

要知道这年头,初中毕业都是有包分配的,还别说他高中毕业后考上大学到时候更加让人羡慕了。

是的顾书这人,把顾卫富的虚伪学了个十成十,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不敢想,若是同学看见他后,再去县城的高中一宣传,他苦心经营的好形象就没了,甚至他谈的女朋友也会吹了。

偏偏人怕啥,来啥,顾书一直在往人后面躲着,隔壁村的同学王晓虎,还是眼尖的盯着了顾书,都是农村出来的,偏偏顾书穿衣打扮要装作城里人,王晓虎也是这才知道,原来台上那个被抓奸的人是顾书的父亲啊在学校,顾书一直说自己的父母是吃供应粮的,父亲是跑长途的货车司机,母亲是下乡知青。

而他给自己安着的身份,正是顾卫强和唐兰芝的身份,没错在县城读高中的顾书看不上自家父母的身份,虽然自家父亲是村子里的大队长,但是仍改变不了泥腿子的身份。

至于,王大英一个乡下泼妇,更是他心中不耻的存在。

王晓虎从人群中挤到顾书的面前,吹着口哨,故意,“呀老同学,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啊”

也不等顾书回答,他又再来熟接着道,“原来上面偷情被批斗的人是你父亲啊顾家村的大队长。”,说到这里,他有些疑惑,“你在学校不是说,你父亲是跑长途的货车司机吗母亲下乡知青,那上面的那个男人,还有你身边的女人是谁”,王晓虎这话的时候,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八个度,本来就是十七八岁的的男孩子,那嗓门可是中气十足。あ奇奇小説蛧ヤ~7~1~7~(ωωω).qq7(1)<首发、域名、请记住

连一旁的安安注意力都被引了过来。

顾书脸色难看的很,在他身旁的王大英身子一僵,下意识的甩出一巴掌,尖锐着嗓音,不可置信的质问,“你说谁是你父母啊”,她没想到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疼着的大儿子,竟然会认唐兰芝那个贱皮子当母亲,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她母亲。

这着实是伤了王大英的心了。

顾书被当着众人的面扇了巴掌脸上火辣辣的,骑虎难下,“妈,您别听别人瞎说,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了。”

王大英自然是信儿子的话的,她神色凄然,有些呆滞伸手摸了摸顾书那红红的五指印,道歉,“还疼不是妈不好,妈给你吹吹”,她着实被这一连串的事情给打击到了,会打顾书也不过是心头憋的难受,而顾书恰巧成了她发泄的点子,她打完就后悔了,就算大儿子在外面说唐兰芝是他母亲也没关系。

毕竟唐兰芝唯一可取的就是她的身份了,下乡的高学历知青,如果能给顾书带来便利,不承认自己当妈又有啥

不得不说,王大英这思想真真是偏的没影了,不愧是一家人。

顾书心里怨恨,面上却大度的很,小声,“不疼,妈心情好点就行。”

安安看到这里,不得不说着实是符合顾书一贯的作风。

顾卫强对二房的侄子,本来就有气,虽然那换亲的事情,顾书不知道,但是不可否认,这场换亲成功后,顾书才是最大的利益者,他蒙住安安的眼睛,“安安别看这种人,污了眼睛。”

“好的,爸,都听您的。”

王晓虎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顾书,他嘴皮子一张,痞痞的,“咱们班上的同学,可都知道,你的父母一个是货车司机,一个是高中学历知青,若是大家伙觉得我说的是假的,尽管去我们学校打听,看我王晓虎有没有说一个字的假话。”,说道这里,他顿了顿,“听说你们家给你介绍了一门好亲事,是县城纺织厂厂长的闺女”

这事情他听的倒是不多,不过是之前人群中有人无意间提了一嘴,他就记着了,故意来炸顾书的。

顾书松开了王大英的手挤过人群,走到王晓虎的跟前儿,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王晓虎,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晓虎翻了个白眼,“不想干什么,就是看你不爽。”,平时在学校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最怕和农村人扯上关系却没想到,顾书这大尾巴狼,自己确实实打实地农村人。

顾书恨的磨牙,妥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要什么”,王晓虎眼珠子一转,张嘴就道,“把你女朋友借我耍耍反正你家里都给你介绍媳妇了。”,也不差这一个女朋友了,要说顾书的女朋友是真长的漂亮,白嫩嫩的面皮子,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小腰更是盈盈一握,之前穿着一身白色裙子,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让人看了都想去摸两把。

顾书面色一狠,“你想跟台上的人一样”,前两年说流氓话是作风问题,若是让有心人盯上,可不就是也要当成流氓来批斗的。

王晓虎抬眼,看了下台上蔫哒哒的顾卫富,哆嗦了下身子,他可不想像那人一样,被人围观,但是却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顾书,脑袋里面灵光一闪,大声,“你不是说,你父亲是货车司机吗若是你敢上去批斗台上那人,我就信了你父亲是货车司机,也不会去班上多说一个字关于你的消息。”

“你说真的”,顾书眼睛一亮,他只听见了一句话,那就是王晓虎不会在班上透露他的任何消息,至于上面是不是他父亲,作为亲儿子要不要上去批斗他的父亲,孝不孝顺,已经不再他考虑的范围类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都惊讶的望着顾书。

这年头的政策稍微好了一点,但是就算是前几年,也不会说,有老子上去被人批斗的,作为亲生儿子,还跃跃欲试,毕竟是血亲啊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这样做。

当然,顾书这个狼心狗肺的人除外,他说出口时候就后悔了,到底是被逼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众人的目光像是在把顾书架在火上烤,顾书正气凛然,“不管上面那人是谁只要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处罚。”

瞅瞅,这话说的,那一个叫高风亮节啊

周围的人没有几个傻子,能把自己亲生父亲按在地上踩的人,整个顾家村往上数三代,都找不出来一个巴掌。

这顾书,可真真是一言难尽。

顾书说完后,也不看众人的神色,蹬蹬瞪的跑到了高台上,对着跪在地上挂着牌子的人,一巴掌抽了下去,那力度是真用的十成十的,到底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就算是没做过农活,那力度也不小,把顾卫富打的脑门金星乱冒。

他晃了半天的脑袋,才回过神来,勉强抬起眼皮子,瞅见第一个来批斗他的人时,眼睛骇然,睁的大大的,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最看好,最疼爱的大儿子,是第一个上来,当着众人的面来批斗他的,而且是毫不留情。

顾书红着眼眶,带着一抹疯癫,压低了嗓音,“爸,您别怪我是您差点毁了我”,若不是他爸跟郑寡妇偷情,他又怎么会被人架在火上烤,又怎么会下手打自己的亲老子,说来说去,都怪自己的父亲,行为不检点拖累了他。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顾书真的是不愧是顾卫富的种。

下面王晓虎看的正起劲儿,王晓虎不是啥好学生,不过是老王家三代内唯一的男丁,家里勒紧裤腰带,也要供着这祖宗多读书,这不王晓虎从小被宠惯了,向来偷鸡摸狗,成了远近闻名的二流子。

二流子喜欢啥可不就最喜欢面前这儿子打老子劲爆的事情,他捧着手做喇叭状,大喊,“顾书,你是不是没吃早饭啊瞧着轻飘飘的,小心我去学校说”,说啥说顾书不是城里人,没有开货车的父亲,没有知青母亲,而有个偷情的父亲,而且家里还给他定了一门亲事,这不管那件事说出去,都会把顾书毁掉的。

顾书一听脸色一慌,手脚并用连踹带踢的往顾卫富身上揍。

下面的顾家人看到这一幕,简直心都凉透了,尤其是周爱菊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疼爱的大孙子,为了大孙子的前程,差点同意卖了疼爱的孙女,竟然是这种白眼狼,不说白眼狼,都侮辱了他。

那简直是畜生不如啊

上面那人是谁是他顾书的亲生父亲,就算顾卫富犯错了,那也是长辈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一个晚辈来拳打脚踢的。

她颤抖着身子指着顾书的鼻子骂,大声吼道,“顾书,你给我下来,那是你亲亲的老子,养你成人的父亲。”,你怎么能出手打啊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顾书打的正带劲儿,似乎要把这几天的憋屈全部都发泄出来,他张嘴就道,“不,他不是”

顾书一直都知道,怎么也样让自己过的更好,若是细说,顾书和顾婉婉才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断。

无非是顾婉婉会有块遮羞布,而顾书彻底把这层遮羞布给撕掉了。

旁边一直木然的郑寡妇,在看到顾书上来揍顾卫富的时候,她红肿的面部,闪过讥诮,“果然是父子两人,没心没肺,自私自利。”

至于顾卫富,他现在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实在是顾书之前下手太重了,整个耳朵都是一种嗡嗡声,压根不知道顾书在说些什么,但是瞧着他神态不像是好的,他吐了一口学沫子,口齿不清,“你呼孝子”

周爱菊承认是老二做了错事,可如今老二成了这种光景,可这儿子打老子,她活了一辈子,第一次见啊还是发生在自己是身上。

周爱菊心尖在泣血啊若是搁在往常,安安和冬冬定然就扑倒她旁边安慰。

可是这次没有,姐弟两人都站在一旁和顾卫强说着话,把周爱菊这边的情况忽视的干干净净,周爱菊步子不稳走到高台上,正打的起劲儿的顾书退了下去,老太太把顾卫富狼狈的样子稍稍整理,儿子在坏也是从她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她会心凉,会难过,但却舍不得放弃从自己肚子里面掉下来的一块肉。

若是搁在平常的老太太,家里的孩子出了这种事情,哪个不是哭天抹地的。

也就是周爱菊性子刚强,越是遇到大事,她越是平静,语重心长,“儿啊是当妈的没教好你,是我的错。”,她扬起了巴掌,在大家以为这巴掌会打在顾卫富脸上时,却出乎意料的,这一巴掌周爱菊打在了自己脸上,“你放心,往后啊妈就死也会把你给安置好的。”,当妈的总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哪怕自己的孩子,在不堪,在受人非议,她总舍不得放弃。

顾卫富眼眶通红,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悔恨,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没说出个囫囵话来。

安安看着高台上的周爱菊,心里复杂极了,她这个人向来是别人对她好,她对别人好,别人对她不好,但也不会去帮别人,说到底她骨子里面是自私的,只想管好这一方天地。

就拿昨天老太太同意卖她嫁给傻子的时候,老太太以往对她的好,已经彻底的打了一个折,她心里有了疙瘩。

可是今天老太太能上台,她着实是敬佩的,不拿顾卫富对错来说,就拿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心,这个村子里面没人比得上周爱菊。

周爱菊今年六十好几了,一身藏青色蓝底黑布衫,整个人都瘦的打飘,脊背也佝偻了下来,她却站在高台上,如同一头母狮子一样,不畏艰险,不畏流言,她在用自己的行动来,捍卫自己的孩子,她高声,“乡亲们,顾卫富这事是他自己走错了路,这才有了今天的苦果,我在这里代替他给大家赔个不是,往后他若是命好,能挨过这一次,我让他亲自去各家各户赔罪,至于小章是顾卫富有错在先,对不起你,你要杀要骂,只要能出气就成,我们老顾家不会有一句怨言。”

周爱菊的态度拿的很端正,第一,是自家儿子犯了错,那么犯错了,就该受到惩罚,里面最大的受害者就是章屠户,章屠户要打要杀,她都不会有怨言,这句话到底是漂亮话,她既然说出了口,那么章屠户会看在自己教了他一场的面子上,给顾卫富留口气。

这就是当妈的,若是别的事情,周爱菊是不可能去求着自己学生,求着这么多的邻里的,但是遇到了顾卫富,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她不得不求,因为周爱菊,心里清楚她不求就彻底没人管了。

顾卫富就彻底完了。

顾卫国看着高台上的周爱菊不顾脸面的保着老二,他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若是当年母亲能够像现在这样坚持一些,是不是他就不用做这么多年的瘸子了,只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是瘸子,一辈子的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