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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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氏愕然。

世子妃安氏的妹妹、南安侯府庶出的姑娘?

她还记得在世子的庶长子满月时, 她见过的安九娘。确实是个极漂亮的小姑娘, 看起来娴静贵气, 据说极得世子妃的宠爱, 一直带在身边。

“你什么时候见过世子妃的妹妹!”丁氏觉得自己的儿子是疯了, 纵然她们陈家在江南豪富, 可是以商贾的身份, 也断然娶不到侯府的姑娘,尤其是这个小姑娘,还极得毅郡王世子妃的看重。“你可知道, 这小姑娘极得世子妃的喜欢,将来的婚配自然是在京中,起码也庶出的世家子弟。”

谁知她的话却并没有打击到陈谦, 他反而接过话来, 侃侃而谈。

“自然清楚。儿子还知道她原来长于扬州,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 才被接回到京中。”陈谦既然上了心, 自是把这些都打探明白了。“前不久她从南安侯府到了毅郡王府陪伴世子妃, 世子妃对这个庶出的妹妹是极好的。”

说完, 陈谦还有些遗憾的道:“若是咱们再早些日子进京, 或许扬州还能碰上这位九姑娘也说不定。”

如果在她进侯府前能遇上……陈谦不无惋惜的想着,或许娶到她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扬州他们陈家就是地头蛇, 纵然是京中侯府、郡王府,手也伸不这么长, 管不到他们陈家的事。

“谦哥儿, 你想做什么?”丁氏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看他这幅志在必得的神色,她不免有些担心道:“你要知道,这可是在京城,咱们夹着尾巴小心做人还来不及,你可不能惹出乱子来!”

“娘,您总说让儿子快些娶妻、先成家再立业,早些定下来不是吗?”陈谦反而把丁氏问住了。“怎么如今儿子想定下来了,您反而推三阻四的?”

丁氏急道:“娘是希望你快些定下来没错。可是这侯府的姑娘,我看你还是别肖想了。”她见陈谦还是不屑一顾的模样,她加重了语气道:“你要知道咱们走的可是李侧妃的路子,那九姑娘可是世子妃的妹妹,世子妃是郡王妃嫡亲的儿媳妇。你若是想求娶世子妃的妹妹,未免会让人觉得,咱们陈家摇摆不定,脚踏两条船!”

陈谦却仍是不在乎。

“您也说过了,李侧妃不过是此时得宠于毅郡王,往后呢?”陈谦寸步不让道:“那李侧妃无儿女傍身,往后继承郡王府的还是世子云诜,郡王府的主母是世子妃安氏。若是能娶到她最宠爱的妹妹,对咱们陈家可是百利无一害的。”

丁氏素来宠着儿子,自然不愿意让儿子一点儿不顺心。更何况,陈谦所言也有些道理。

“当初咱们是托了多少关系才求到李侧妃跟前的。”丁氏神色缓和了些,她对陈谦道:“即便这些银钱娘全当打水漂了,可你可有门路到郡王妃跟前、世子妃面前?”

“侯府的姑娘,岂是那么容易求娶的?”丁氏软言劝陈谦道:“娘还听说,仿佛平远侯府和南安侯府还订过亲事的,你怎么知道不是这位九姑娘?我看你还是歇了这心思罢。”

见母亲的态度似乎有所接受,陈谦便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他露出一抹笑容,道:“方法么,总会有的。只要您支持我,在我需要的时候,您帮我一把,就足够了。”

陈谦越是这么信心十足,丁氏就越觉得不放心。

她不由悚然道:“谦哥儿,你跟娘交个底,你想怎么做?”

陈谦却不肯透出口风去。

“儿子还有事,先出去了。”陈谦也不管丁氏在后头叫他,自己径直出了正房的门,让长青牵了马去,出了门。

从小只有是他想要的,就没有他得不到的。

那些身外之物如此,安九娘更是如此。

陈谦突然想到那双泛着水雾的、漂亮的大眼睛,她眼中带着惊慌看着自己,而后便如同轻盈的蝴蝶,在阳光和纤尘中翩然而去。

他眼底不由流露出温柔怜爱的神色,可是细看去,还有一丝残忍冷酷。

安九娘,他志在必得。

******

第二日一大早,三娘便从南安侯府给安然弄来个厨子,在小厨房做饭。

安然让三娘跟她一起用饭,让别人的饭菜还照常做,不让她们察觉出异样来。

今日的午饭里有一道糖蒸酥酪、一道山楂糕,是小厨房的人听说九姑娘胃口不好,特意孝敬上来给九姑娘用的。

看着眼前的糖蒸酥酪,安然不由眸光微闪。

这道甜点,她上一世就很喜欢。这本是京中有名的小吃,是陈府从京中请的厨娘做的,见她喜欢,陈谦便让人时常做。

夫妻两个浓情蜜意的日子没过多久,安然便被丁氏叫到了身边服侍,丁氏自她进府那日就不喜欢她,只是碍于儿子才点头同意了亲事。丁氏对她自然是百般苛待,饭菜也都是冷的、剩下的,甚至吃的比丫鬟还不如。

她最后一次吃糖蒸酥酪,就是在丁氏处。

那一日厨房给丁氏送了糖蒸酥酪来,丁氏才拿起来舀了一勺,还没吃就说做的太甜了,不对味儿,便赏赐似的命安然吃了。

尽管安然心中百般不情愿,却不得不接了过来。果真味道不一样,有种特殊的香甜气反而破坏了原本的口感,想来是小厨房变着法讨好丁氏,却出了岔子。

安然又不是经历过苦日子,尽管她的吃穿用度要比安沐、安汐好上许多,可论起精细珍稀来却远不及陈府,她不至于在乎这点子味道合不合口。

只是当时屈辱太过,她便还记忆犹新。

那几日她正来小日子,身上不舒服,胃里也正难受着,本来吃不进东西去。可她一推脱,丁氏便摔了碗筷,碎瓷片擦着她的脸掉落在地上。

一副她不识好歹的样子,如果她不吃,或许丁氏会让人拿着碗强灌她。

知道丁氏就是要有意羞辱她,安然只得含着泪一口口咽了下去。

“九娘,怎么不吃饭?”三娘见安然盯着眼前这碗糖蒸酥酪出神,她疑惑的问道:“不喜欢的话,让她们撤下去便是。或是你有什么想吃的,姐姐让她们即刻去做。”

安然这才回过神来。

见三娘眼中满是担心,她鼻子一酸,几乎要滴下泪来。她忙眨了眨眼,好歹把眼泪给忍了会去。

安然忙摇了摇头,拿起汤匙来就要吃。

才闻到味道的那一刻,安然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是她还有那时的阴影吗?怎么这道糖蒸酥酪的味道,跟丁氏逼她吃的那碗一模一样?

或许是她想太多也不一定!

见三娘停了筷子正看着她,安然不想让三娘担心,便舀了一勺送进了口中。

只吃了一口,安然便愕然的睁大了眼睛,随即她便把眼前的碗筷一推,起身跑了出去,在在墙角的痰盂处,把方才吃进去的那一口糖蒸酥酪吐了出来,而后她几乎吐了个天昏地暗,还猛烈的咳嗽起来。

安然这反常的举动把三娘吓坏了,一旁的服侍的画屏青梅等人忙拿热水的、拿帕子的,三娘忙轻拍着安然的背,一叠声的让人去请太医。

“三、三姐。”安然还没缓过劲儿来,便拽住了三娘的衣袖,她声音虚弱的道:“您先别请人去,我没事。”

三娘这回不听她的,执意让人去。“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安然急了,咳得更加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彻底把三娘给吓懵了。“好好好,你别急,都依你!”

好不容易她不咳嗽了,青梅忙端了白水来安然漱口。等她气息渐渐平复下来,三娘把她搀到了床上,让她靠着大迎枕歇上一会儿。

“今儿这道糖蒸酥酪是谁做的?”三娘把怨气全撒到了这道甜点上,她对画屏道:“把这人给我叫过来!”

画屏才答应这要去,只听到安然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她叫住了画屏,对三娘道:“三姐,别让人去。”

“即刻让人把这道菜打包好,找个妥当的人送出去,悄悄的送到侯府。”安然被方才一通折腾弄得不舒服极了,她还是强撑着道:“一定要找个靠得住的大夫好生检查一番,这里头到底有什么。”

三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了其中的重要性。

“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办。”她对安然道:“你好生歇着。放心,今日的事从这院中透不出半丝风声去。”

安然点了点头。

三娘带着人急匆匆的走了,安然让青梅青杏去收拾碗筷,重新做些清淡的粥和蜜饯上来,反而把知墨和如兰留在一旁服侍她。

她信不过知墨和如兰。

纵然她们是赵氏亲手挑进来的人,可是方才得到的认知,让她谁都不敢相信,除了上一世在她到死,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青梅和青杏——

这一切都是因为上一世!

方才那一勺糖蒸酥酪方一入口,安然便尝出了这味道竟同上一世丁氏逼着自己吃的那碗一模一样!

那种奇异的香味实在是太独特了,实在是让人忘不掉。

而且……

安然记得很清楚,自己那会儿掉过两个孩子了。从此后她就没再有过孕,起初她只以为是伤了身子,才再怀不上的,只要她病重之时,青梅青杏连同安汐安沐花了大笔银子,买通了陈府二门上的人,偷偷的把大夫请了进来,替安然看诊。

她记得很清楚,那大夫提了一句,自己的身子不能再有孕,是因为误食了什么不妥当的东西,而不是两次小产亏了身子。

好像那东西是一种很稀罕的补品,便是京中都很少见,只在西南一带有些。但是同别的药材混在一处使用,便能令女子不能再生育。

当时安然病入膏肓、万念俱灰之时哪还有心思在乎这些,便没有再追问。

可自从她重生后,她不是没有想过缘由。她那时日日吃的都是残羹冷炙哪有什么特殊的饭菜,补品也是没有的,到底是她误食了什么呢?

怀疑的圈子已经越来越小,安然蓦地就想到了那碗糖蒸酥酪。

自从那次后,丁氏时不时就把自己不吃的饭菜原封不动的丢给安然,逼着她吃掉。那时安然只觉得是丁氏找到了羞辱自己的乐趣……

此刻想一想,实在太古怪了!

莫非令她不能再生育的药,就是从那会儿开始,丁氏逼着她吃下的?

安然越想越是心惊,却觉得这种可能性没错。

丁氏从开始就瞧不上她寒门女的身份,陈谦越是为了她跟丁氏抗争,丁氏就越讨厌她。但是丁氏疼儿子、有心计,自是不会让儿子面子上不好看。

可把人娶进门来,丁氏有的是办法折腾人。

安然记得自己渐渐失了陈谦的宠爱,又一直没能生下子嗣,陈谦便对她更加不满。

恐怕这些都在丁氏的算计之中!

安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窝处流出,顺着四肢百骸遍布全身。

可方才的那道糖蒸酥酪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本就白净的小脸儿,更是褪去了血色,苍白的厉害。

此刻又是谁要对她下手?

丁氏这一世跟她没有半分关系,纵然陈谦动了心思,她如今身份不同了,恐怕丁氏只有赞同的份儿。

那么还有谁?在这郡王府中谁跟她有仇?

李侧妃还是李氏?

安然的眼睛骤然睁开,里头翻涌滔天巨浪。这一次无论是谁,她都不会放过!

可是她此刻要沉得住气。

只有等三娘让人切实的从糖蒸酥酪里查出问题来,她也不能即刻发作。她还要顺着蛛丝马迹,一点点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

她没有失手的机会,务必一击必中。

******

南安侯府。荣安堂。

太夫人和赵氏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张大夫是京中久负盛名的回春楼的坐堂大夫,传说他的医术比京中太医都不差。鲜少有人知道,他精通各类稀奇古怪的药物,在制药上是一把好手。

太夫人的娘家于张大夫有恩,而太夫人对张大夫也很尊重,等闲有事不会请他。今日三娘急匆匆的派人送了一碗糖蒸酥酪来,派了心腹画屏把其中的古怪说了说。

太夫人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忙让身边的大丫鬟拿了信物去请张大夫,务必把让张大夫亲自过府一趟。

等到张大夫过来后,见了这碗糖蒸酥酪,只是闻了闻,便微微变了脸色。他只说了句要找处清静的地方,即刻便要检查。

剪秋得了太夫人的示意,忙带着张大夫去了荣安堂的一处耳房中,她留了下来,听候张大夫的吩咐。

“娘,您说竟是谁要害三娘?”赵氏又是惊又是怒,还有些后怕。她此时已经认定有人相对三娘下手了,虽说还不知道是什么毒。她气得浑身发颤:“竟用这般下三流的手段!”

太夫人端坐在罗汉床上。

她听了赵氏的话,心中不由冷笑一声。她以为谁都像她一样,便是对人使的手段也简单粗暴?更隐秘的阴私手段在后宅里头多的是!

甚至于人家把你害了,你还觉得她是个好人!

“还是等一等张大夫的话再做定夺。”太夫人沉得住气,她手中的佛珠缓缓的拨动着,只是神色间缓缓露出一抹凝重来。

其实两人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三娘在郡王府的敌人还能有谁?不过是李姨娘还有她背后的李侧妃罢了!

她们会用怎样的手段来害三娘?

正在二人焦心的等待之时,张大夫满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太夫人、赵夫人。”张大夫给二人拱了拱手,道:“这碗糖蒸酥酪,里头被下了药。”

太夫人犹自还端得住,赵氏听了立刻神色大变。

“下了什么药?”赵氏急了,她噌的一下子便站了起来。

张大夫微微蹙了眉,道:“此药名为无果草,在西南一带偏僻的山野里。这种药实属罕见,在下也只是在偏门的医书里见过。据说这草有一种独特的香气,还有将它制成香囊的记载。可是这药一旦和几味药材混合在一起后,女子一旦吃下,过量后会丧失生育能力。”

他的话音未落,不单是赵氏露出愕然的神色,便是太夫人眼中也闪过一抹后怕。

若是三娘真的误食了这碗糖蒸酥酪,往后可就没有子嗣的缘分了!

此时太夫人和赵氏还不知道,这甜点是小厨房给安然做的。三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画屏隐去了发现问题的前因后果,只让太夫人和赵氏帮忙检查这碗里的东西。

唬得赵氏不顾张大夫还在此处便一叠声的让画屏进来。

糖蒸酥酪被端来时,她们都看到里面少了一块,不是三娘误食了罢?

还是太夫人拦住了她。

“若是误食了该如何化解?”太夫人定了定神,沉声问道:“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张大夫答道:“若是用的不多应该无碍。如果真的有人误食了……”他在京中没少去过高门大宅,对里头的事情也都清楚。故此他顿了顿,道:“把病人请来,我要替她把一把脉才能确认该如何调理。”

太夫人道:“那就劳烦您了!请您稍待,我们商量商量再做计较。”她对剪秋道:“去请张大夫去偏厅看茶。”

张大夫拱了拱手,便跟着剪秋走了。

赵氏气得浑身发抖。

“让画屏进来!”太夫人的声音也有着几分不易觉察的惊怒。

画屏方一进门,便觉得气氛不对。

“这碗糖蒸酥酪是怎么回事?谁吃过?是怎么发现它不对的?”赵氏忍不住了,连珠炮似的发问。

三娘来之前没嘱咐这么多,画屏无法,面对太夫人和赵氏,她只得一五一十的说了实话。

“这是九姑娘尝了一口说不对的。”

赵氏听见不是自己女儿,便松了口气。着急的反而是太夫人,她问道:“九姑娘吃了?”

画屏点了点头,道:“九姑娘吃了一口便说很不对劲儿,还没咽下去便吐了。”

太夫人闻言,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无论是三娘或是九娘,谁误食了都是侯府的损失。

“这碗糖蒸酥酪是哪里送来的?”太夫人问。

画屏道:“是世子妃院子的小厨房自己做的。那里的人都是老服侍的了,几个厨娘从世子妃嫁过去后就没换过人。”

钱帛动人心。

又有谁能保证,在利益的诱惑下,所有人都能持得住呢?

“莫非一早三娘便使人来要厨娘,就是为了这事?”赵氏突然福至心灵的道:“是多会儿发现不对的?”

画屏道:“要厨娘是九姑娘的意思。昨晚厨房上了一道野菌野鸽汤,九姑娘便觉得不对劲儿。九姑娘虽然说不上来,却央着三姑娘把饭菜都撤了,还要她从侯府里要人,只说是九姑娘用。并没有惊动厨房里的人。”

竟又是九娘救了三娘一回?

赵氏和太夫人对视一眼,心中只觉得奇妙,或许天意如此,九娘这一回来就是帮助三娘的。从第一回她去毅郡王府,到此时,数次都是九娘的功劳。

太夫人把无果草的药性简单的说了一遍,她对画屏嘱咐道:“这两日里让你们世子妃和九姑娘回来一趟,把药的事缓一缓再说,务必让九姑娘劝着些你们世子妃,切不可打草惊蛇。”

画屏也被吓了一跳。

她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忙重重的点了点头。

太夫人和赵氏很快让她回到侯府去。

这件事必须要彻查!

******

“那两个人,你可曾查了出来?”陆明修屏退了服侍的人,书房里只留了他和柯林两个人说话。

柯林上前一步回话道:“侯爷,已经查清了。那日您在听涛亭见的两个人,一个是家里在京中做生意的,跟户部左侍郎李大人有些远亲的,买卖攀了左侍郎的名声。”

“还有一个人在京兆府领了闲职,家里同翰林院的汪大人有些亲戚的。”

陆明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李大人、汪大人。”他的目光微闪,平日里严肃冷峻的面庞平添了几分嘲讽之色。“这两位大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柯林忙道:“属下已经查过了,李大人是毅郡王府李侧妃的族兄,而那汪大人是李侧妃娘家的表哥。似乎两个人都受过毅郡王的提携、资助。”

竟是毅郡王府?陆明修挑了挑眉,他唇边罕见的浮出一抹笑容道:“这些日子来,他们有何动作?”

柯林被自家侯爷这笑容给惊到了,侯爷冷着一张脸惯了,怎么今日笑了笑,他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呢?

是他的错觉罢?

“他们两个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前日晚上,在春风楼一起用了晚饭,似乎同桌的还有别人。他们点了包间,属下没看真切。”

陆明修微微颔首。

“这几日盯紧了他们。看看他们都和什么人接触,别惊了他们。”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在紫檀木的书案上。“我还有一句话嘱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