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一曲弹尽,梦醒时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瞬间令整个天空染上了赤红的火光。
“嗡……轰轰轰!”
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不断作响。
“嗡~~”
一声刺耳的破风声从头顶袭来。
丁小乙心头一寒,强大灵能瞬间受到危险的刺激,主动复苏下,令他迅速捕捉到了头顶那颗炸弹的轨迹。
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拽向那个小女孩,结果,一伸手却是抓了个空。
显然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但这时他来不及多想,侧身一滚,扑倒在墙角。
“轰!”
灼热似火般的气浪吹打在自己身后。
碎石,像是子弹一样,打在墙壁上一阵作响。
“轰轰轰!!”
爆炸声越来越激烈。
不仅仅是爆炸,还有枪击声。
“战争??”
丁小乙心中生出警觉来,战争这个词汇。
他很陌生,因为历史上关于战争,描述的并不多。
联盟甚至刻意将有关战争的详细资料,都封存在博物馆档案室。
只有历史系的博士,才能够申请借阅。
但属于可看不可说的那种。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联盟要消除种族仇恨的原因。
一些战争资料,是不允许对公众开放,只因为开放后,会导致内部稳定失衡。
就如大和族来说,似乎和这个族群,并不在少数。
偏偏这个族群现在人口比例还是最低的。
真要是公开了,半夜被人蒙头一顿揍都是轻的。
最大的问题,就是会导致联盟内部彼此之间的仇视。
但这不代表,自己就什么都不清楚。
因为自己研究的是机械改装,多少都会接触到一些军事发烧友。
耳习目染,对军事也有一定了解,否则不会对工会的那些装备和基地车都门清。
一波轰炸之后。
丁小乙晃晃脑袋,拍打掉身上的尘土,然而当他抬起头的时候。
眼前却是满目疮痍。
就连身后的这栋大上海歌舞厅,也是被炸开了窟窿,豪华不在,人去楼空。
地上还带着已经干枯的血迹。
显然时间又出现了变化。
而且从暗红色的血迹来看,至少已经三四天的时间了。
目光看着面前,满是废墟的世界。
丁小乙脑海中不禁为那个卖香烟的小女孩所担心起来。
至于小蜜桃,丁小乙反而不担心她。
这里是她的世界,甚至在这个世界里,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真正的伤害她。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灵能空间中,她才是最终的主宰者。
只是她自己并没有这个意识而已。
这就是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或者说,她只是在诉说着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
没等丁小乙多想,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是军人!”
这不是自己妄加猜测,而是这种整齐划一的脚步,往往都是军队的特征。
心头一紧,身影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支穿戴者黄色军服的士兵提着枪从他面前走过去。
看不出来是什么士兵,倒都是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皮肤,只是个头偏矮。
他们的军旗看上去很奇怪,有点像是一个烧饼。
更像是女性用过后的姨妈巾。
不清楚这些士兵的战斗力,他没有轻举妄动。
而是默默的跟随在这一行士兵身后,向着深处走。
顿时间只见周围一地狼藉。
越往深处,丁小乙的脸色越发越是难看。
尸体!
很多很多的尸体。
有的女尸,更是被扒光了衣服挂在马路上。
路过的士兵还不是看上两眼,评点一番,就好像挂在上面的像是一具猪肉。
而非是个女人的尸体。
丁小乙听出来了,那是大和族的母语。
虽然不清楚这场战争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看着这些人丑陋的笑脸,胸腔里像是压抑着一股快要爆发出来的火焰一样。
远处小巷里,传来一阵哀求声。
“啊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八嘎!”
“砰砰砰砰!”
一串枪击声传来,丁小乙走过去后,就见地上徒留一对父子的尸体。
只见一名大和族士兵,迈步走上前,用手上长枪的刺刀,狠狠扎在尸体上,连续扎了两三个窟窿后,才伸手把尸体手中的袋子抢过来。
待打开一瞧,原来袋子里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是家人的牌位。
发现原来是灵位后,那个士兵将牌子扔在地上,嘴里用大和族的母语的谩骂着。
丁小乙站在后面,双眼越发越是阴沉。
这时候小巷一段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两个士兵见状,像是嗅到骨头的狗一样,转身往那边跑。
丁小乙快步跟过去。
就见几个士兵,将一个小女孩推到在地上。
抓着她的头发往后面拖拽着走。
“她还小啊,你们不能这样!”
一对老夫妻冲门里冲出来,想要阻扰,却被枪口硬生生的顶住脑袋。
一个军官模样的男人,缓缓拔出自己的军刀,冷着脸,看着地上这个还在反抗的女孩。
脸色一冷,将军刀高举在头顶。
就在这个关头,丁小乙的手掌悄然已经摸向了这名军官的脖子上时。
“嗡~~”
眼前房门被轻轻推开。
只见房门一开,一条白花花的大腿从门里探出来。
瞬间令这几个士兵的眼球都瞪大起来。
丁小乙一挑眉头,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已经走到了田子坊。
只是周围破碎的房屋,一片狼藉,一时居然没有认得出来。
走出来的倩影,一身宽松的旗袍,胸前半开的纽扣下,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也不怕这些士兵,反而漫步迎上来。
“哎呦,几位军爷,您几位找乐子,找我啊,她一个木匠家的姑娘,有痩有笨的,找她做什么!”
女人左手提着一个酒壶,自己喝上一口凑到军官身旁,醉醺醺的给军官倒上一杯酒。
那怕不会说大和族的语言。
但女人红润的脸颊,一脸魅态,令军官脸上一时露出笑容来。
接过酒杯,饮上一口,顺便在女人身上用力捏上一把。
“哎呦,讨厌!”
女人撅起小嘴,走到其他士兵身旁,被酒壶送上去,以此给几个士兵送酒喝。
喝到最后,一瞧酒壶里都没有酒了。
干脆把酒壶一扔:“我家里还有酒,我们一起喝!”
说着双手挽起军官和士兵往房里走。
见状,军官笑着点点头,一边走一边摸,对于地上那个女孩已经全然没有了兴趣。
那对夫妻见状,连忙把女孩拉起来,男人看了一眼小蜜桃的房间,一跺脚:“哎,老汉对不起你啊!!”
说着将房门重重关上来。
丁小乙站在门外,犹豫了一阵要不要进去。
就听房门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声,脸色一变,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脚将房门踹开。
“啊!”
一名士兵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腹,左右扭动着。
看到丁小乙后,双手抓向丁小乙的小腿,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时候房间中,传来一阵打砸声。
见状,丁小乙一脚踹在这名士兵脑门上,将人给提倒在地上,迈步走进房间。
只见那名军官,双手掐在女人喉咙上。
“八嘎!”
双手越掐越紧,女人挣扎了几下,一张脸已经被憋的涨红。
见状,丁小乙快步上前,一把抓在军官的脖子上,往后一甩,巨大的力量,一把将军官提飞出去,咣的一声摔在桌子上。
“啊!”
本就腹疼难忍,此时被甩的更是险些背过气去,然而不等军官想要爬起来时。
就见丁小乙张开手掌,双眸中折射的寒光:“全部杀掉!”
“不要!”
这时候,女人的手突然一把抓住,丁小乙的胳膊,从地上爬起来,本是鲜艳的红唇已经发紫发黑起来。
“你中毒了!是那壶酒?”
女人的症状和这些士兵一样,能想到原因的就只有拿一壶酒。
女人也没有解释什么,目光看着这些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的士兵,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生出仇恨的怒色。
“他们!他们杀了很多人,娟姐的女儿,被他们这些畜生糟蹋了,我要报仇!我不要他们死的这么干脆!”
“娟姐!”
丁小乙一怔,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女人似乎已经猜测到了。
“娟姐这个人,很老实,她怕老吴头,不敢把钱还我,可钱她一分都没动,她真心害我,钱早就挥霍了!
她的女儿,很聪明,公学也愿意收女孩,我想帮她。
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下一代的女孩,也像我这样。”
“可都被这些畜生给毁了!”
女人说着,将目光看向地上那些还在滚爬的哀叫的士兵,眼神恨不得把这些士兵给吃了。
说着,女人的目光看向丁小乙。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正面的去看丁小乙。
她仔细的看,认真的看。
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面包来,这个面包是自己之前留给她的。
“上面,我学过历史,写着的生产日期,我没见过,也没听过。
但您肯定不是一般人。
告诉我,未来……日子会好过么?”
女人说话的时候,喘的很厉害,额头上直冒冷汗。
丁小乙想了想,他对历史并不是很熟悉,但有一点很肯定:
“会的,那个时候,田里的粮食永远吃不完,没有人被饿死,只要稍微勤快点,都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女孩也能上学么?”
“每个人都有九年的义务教育,每个家长都会送孩子上学,无论男女!”
听着丁小乙说着未来的世界,女人的目光一下透亮起来。
“八嘎,支那人,东亚病夫!”
地上的那个军官还在挣扎着爬起来,举起手上的枪,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喊着。
只是没等他有来及把枪举起来。
肉球就从丁小乙手上滚下来,细长的触爪,闪电般卷在军官的手腕上,轻轻一扭。
随着骨头那阵嘎巴嘎巴的作响声。
军官的惨叫声,像是杀猪一样的惨烈。
“弄聋他们的耳朵,扭断他们的四肢,别搞死他们!”
丁小乙声音里不带任何的情感。
他知道,这些所谓的士兵并非真实。
可内心对这些士兵依旧充满了厌恶,甚至是愤怒。
伴随着肉球探出的触爪,骨头的碎裂声,却是令女人听上去觉得格外的悦耳。
“帮帮我,中毒死的人,脸都会很可怕,我没有家人了,帮我,把楼烧掉吧!”
女人说着,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墙边,将那把琵琶摘下来,轻轻擦拭着。
“我没什么好报答您的,一身烂肉您看不上,我就再给你弹一首曲子吧!”
丁小乙没有说话,迈步退出房间。
就如女人说的那样,他在厨房里找到了煤油泼洒在房间里,点上一把大火,迈步走出房间。
就站在之前自己所站的位置。
遥遥相望,看着面前的大火,大火越来越大。
只听楼房中伴随着琵琶的伴奏下,女人的声音,不再似是往日般娓娓动听。
却是铮铮有力,袅袅余音贯耳。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咣!”
伴随着一声闷响,眼前房屋在火焰中轰然倒塌下来,女人的声音,却并未消失,像是化作点点星火,漂浮在半空。
一卷浮灰,卷来,眼前空间随之碎裂消失。
阳光照射在丁小乙得脸颊上,令他不由得闭上眼睛。
抬头一瞧。
就见一个女孩,正抱着一只琵琶,认真的弹奏着。
“那个琵琶!”
他仔细一瞧,这个琵琶似乎是修补起来的,一些地方的木头材料明显不一样。
不过琵琶上带着一股强烈的灵能,自己绝对不会感受错。
似乎察觉到丁小乙的投来的眼神。
女孩水灵灵的眼睛里,透出令自己熟悉的光泽,向着丁小乙点了一笑。
就见女孩手上的琵琶,“砰!”的一声断了琴弦。
方才还充满灵性的琵琶,瞬间灵能散尽,失去了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