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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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桐一副小人得志的挑挑眉,又哼着曲子往屋里走,丝毫不顾外面那道冰冷的视线,这个红雪,她迟早得弄走!

“主子,这红雪姑娘会不会生气了?”清儿凑过来轻声道。

一旁正在选绣线的芳瑜却忽然低声道:“她对主子心怀不满,必定不能长留。”

此话正合夏桐之意,只是反派不肯把对方调走,她也没有办法,不过她是真的不爱绣荷包,枯燥无味眼睛都要绣花了,可是若什么表示都没有,又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人家还帮了她好几次,还是意思意思吧,实在不行让清儿代手好了。

外面的红雪许是被她气的更急了,之后屋里进出的东西她都要翻一遍,就跟非要和夏桐作对一样,而夏桐也跟她耗上了,故意在府里转来转去,看看囚人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呵呵,王妃还是别白费心思了,您那么厉害,何不亲自去问王爷?”

跟了一路的红雪终于忍不住讽刺出声,抱着长剑冷冷把头转向一边。

夏桐靠坐在长廊处歇了口气,这王府上下里里外外都被她转遍了,根本没有看到可疑的地方,那女主到底被关在了哪?

冷风一吹,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头一歪,目光灼灼的看着红雪道:“本王妃不过是在欣赏王府的风景而已,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说到这,她又不咸不淡的笑了一声,声音清脆,“我与王爷亲密无间,有事自然会去问他,你一个奴才懂什么?”

说完,又摸了摸腕间的红玛瑙镯子,小脸上满是得意,“这王爷送的玛瑙就是好,戴在手上居然还能畏寒。”

见她还在那里洋洋得意的卖弄着,一旁的红雪却死死的盯着那个红玛瑙镯子,那红玛瑙可是玉宝行的镇行珍品,没想到主子居然给了这个女人!

见对方脸色有些不好,握着长剑的手也越来越紧,手背上依稀能看得见青筋,可见心里必定是不平静的,夏桐早就猜到了,这红雪肯定是喜欢反派,不然怎么从一开始对她敌意那么深,果然变态喜欢的都是变态。

“王妃?”

不远处忽然走来几道熟悉的身影,为首的正是那个大方脸还有许久未见的西风,看到西风,夏桐就跟看到亲人一般,腾地一下凑了过去。

“这才几日不见,你怎的变得如此风尘仆仆?”她看着对方一副历经沧桑的模样就有些好奇,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对面的女子裹着一袭秋香色叠金松花披风,依旧眉眼如画貌美无双,不过看到她西风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眼中带着抹畏惧,他变成这样还不是这个王妃害的。

“还请王妃让开,属下们有要事要办。”一旁的大方脸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声音冰冷。

后面跟着的人都是低着头不敢吭声,为什么头儿还是这么倔,非要跟王妃过不去?

看到他,夏桐也来气了,上下打量了一眼,直接冷声道:“你这是让本王妃给你让路?”

她声音微冷,一旁的西风明显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不自觉看了眼一旁的兄弟,可兄弟也一副心怀芥蒂的模样,他才走了几天而已,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必须得救这个兄弟一马,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王妃。

“你还不快给王妃赔罪?”西风突然沉着脸目光锐利看着一旁的大方脸。

后者眼神微变,一副欲言又止,这个王妃一看就是心怀叵测,大哥为什么要维护这个女人!?

还是西风懂事,夏桐也顺势轻咳一声,“算了,本王妃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说完,便带着清儿幽幽离去,前面的人顿时给她让开一条路,毕竟是见识过了昨夜头儿被打板子的那一幕,谁也不敢再轻易造次。

红雪看了大方脸一眼,拧着眉并未言语,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等人一走,大方脸才一脸不解的看向西风,憋着一口气道:“这女人嫁入王府本就不怀好意,昨夜还故意放走了刺客,你为何还要如此奉承她?”

王爷被迷惑也就罢了,他没想到一向冷心冷意的大哥居然会畏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西风下巴处生了些胡渣,不知多久没有清理,闻言只是冷冷瞥了他眼,跟看傻子一样,“她是什么人自有主子来决断,还有,你以为我这次为何会突然调去周城?”

说完,人就径直往前走着,王爷分明就是对王妃上心了,就算放走了刺客又如何,之前王妃还给王爷下药,不照样什么事都没有?

不知道有没有听进他的话,大方脸依旧满脸冷厉的站在那,望着夏桐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无论如何,只要是对主子不利的,他都不会放过!

第37章 生辰

回到院子, 红雪依旧跟尊门神一般守在门口, 夏桐却不爱理会她, 倒是芳瑜悄悄关上门, 悄悄递给她一张纸条。

“这是府中一个下人给奴婢的,并说,只要主子答应救沈姑娘, 无论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闻言,夏桐立马接过来一看, 她一猜便知男二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女主, 不过这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救的。

“你去让那个下人传话, 就说先拿二十万两过来再说,不然救人免谈。”

没想到府里还有男二的探子,这可不行, 作为王妃, 她肯定得做点实事,等救了女主她就得把那个探子给弄出去。

“这……”芳瑜有些讶异, 神色满是严肃, “恕奴婢多嘴,您实在不该与王爷作对。”

解下披风,夏桐将纸条用火折点燃逐渐化为灰烬,一边淡淡的瞥了她眼,“沈姑娘救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该救她,那二十万两只是附加的而已。”

人是肯定要救的, 但也不能白救,二十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男二肯定会给的。

闻言,芳瑜迟疑了会,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跟着便转身出了房间。

夏桐没有闲着,一边靠在软榻上绣起荷包来,其实她也只是说说而已,能救自然会救,救不了那也没办法,总不能把她自己给搭上去,这反派可是凶残的很,女主落在他手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想想就觉得可怕。

次日京城很热闹,因为太子娶妃,国公府势力不小,这下东宫的实力就越发稳固了,纵然不出府,夏桐也能想到外面那热闹的场景,这下她那个塑料姐妹花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作为曾经的好“闺蜜”,不表示表示又说不过去,所以夏桐便让人送了一座送子观音过去,也算是代表王府祝贺太子成亲之喜,毕竟让反派亲自去祝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绣了一整日的荷包,眼睛都要看花了,成品才在傍晚时出炉。

“主子……您的绣工怎么退步了那么多?”清儿拿着东西端详片刻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夏桐有些尴尬,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可是手感这个东西却继承不了,她能绣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清儿对她期待太高了而已。

“自从回京后便未曾碰过这些,有些生疏也是不可避免的。”她抿了口茶故作淡定的道。

闻言,清儿只是觉得很奇怪,但并未多言,一边看着她认真道:“明日便是王爷生辰,主子一定得把握好这个机会,莫要让夫人再担心下去。”

四目相对,夏桐耳廓一红,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只是让她和反派做那种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心里有数,明日你记得去库房拿点补药给娘送去,顺便看看府里如何了,若是娘受了什么委屈,你可定要回来禀报。”她忽然道。

闻言,清儿自然是连连点头,跟着便去给她传晚膳。

出了门,外面的芳瑜正在那里让人搬花,清儿左顾右盼一眼,忽然悄悄走过去低语了两句,前者闻言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如此……怕是不妥吧?”芳瑜似有担忧。

往后看了一眼,清儿凑过脑袋低声道:“这是夫人的意思,主子不急,可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王爷对主子也是关切有加,此次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闻言,芳瑜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一时间也只能妥协似的点点头。

随着天气逐渐转凉,众人都穿起了秋衣,落叶满天,气氛略显萧条之色,次日是摄政王的生辰,却因摄政王没有宴客,一些朝中官员也只是象征性的送来一些贺礼,也有上门巴结求见之人,却通通被拒之门外,无人敢有怨言。

寂静严谨的书房中弥漫着一抹淡淡的墨香,男子立于桌前正在看着一封书信,随着五指一紧,一堆碎屑从指缝中渐渐流逝。

“主子,计划中不是要等到年初吗?”底下的西风拧着眉一脸不解。

男人执笔在宣纸上书写着什么,声音不急不缓,“本王自有打算。”

听出对方语句中一丝不悦,西风也识趣的闭上嘴不再多言,反倒是问起了牢中的人,“那沈莘该如何处置?”

这几日他也看的出王妃明里暗里都在打听地牢所在,主子不可能不知道,却依旧无动于衷。

“刑部近日不是出了个绞刑,给人留一口气,留着说不定还有用处。”

说完,顾秦忽然笔尖一顿,望着宣纸上这个名字就有些头疼,他近日是怎么回事?

“主子,王妃派人来请您过去用膳。”

屋外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西风也略微满意的勾勾唇,还好这王妃有良心,记得今日是主子的生辰。

闻言,书桌前的男人只是随手将丢至一旁,声音低沉,“不去。”

——

戊时外面天都已经黑了,冷风使劲吹打着门窗,发出阵阵响声,屋内烛火摇曳着身姿,打在女子忽暗忽明的面容上,显出一张清丽可人的面容。

桌上摆着许多清爽的小菜,旁边还热着一壶清酒,女子着一袭桃红曳地裙,身姿曼妙纤细,此时正一手托着小巧的下巴,目不转睛的顶着门口那边,面上似有失望。

须臾,一旁的清儿不由上前一步,轻声道:“王爷许是有事耽搁了,不如奴婢先把菜端下去热热?”

夏桐没有说话,扫了眼面前的酒菜,忽然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轻哼一声,“不用了,我自己吃。”

亏她忍着伤做了一下午的菜,不来就不来,好心没好报,她就不该对一个反派那么好!

“王爷定是有事耽搁了,您不如再等等?”清儿也有些急。

夏桐没有理会,直接夹了块土豆进嘴里,她才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谁爱等谁等去。

“王爷。”

随着屋外传来丫鬟的问安声,房门也在瞬间被人推开,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忽然走了进来,夏桐立马把筷子放下,顺便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屋里很暖和,才秋日居然就烧起了炭火,可见这女人身体有多虚。

“奴婢见过王爷。”清儿面上一喜,悄悄看了眼自家主子,跟着便识趣的合上门退了下去。

桌上的菜肴虽不精致,但卖相倒也不错,顾秦踱步过去坐下,理了理袖口,忽然眼席一抬,“今日如此殷勤,可是又想谋害本王?”

夏桐:“……”

这人的被害妄想症已经到了晚期巅峰了!

“王爷可以不吃,但怎能如此冤枉人!”她撇撇嘴,满脸控诉的道:“臣妾忍着伤,做了一下午的菜,自己却一口都没吃,如今真是被人度了君子之腹!”

那小脸上满是委屈,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在那控诉着,顾秦眸光一闪,就这么定定的凝视着她。

“你在说本王是小人?”他声音微沉。

话语一顿,感觉自己吐槽过头了,夏桐立马又轻咳一声,老老实实的摇摇头,“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这个……”

她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白马的荷包,悄悄递了过去,“这是……我亲手绣的,虽不值钱,但礼轻情意重。”

清儿让她绣鸳鸯,夏桐打死也不肯绣,开玩笑,她只是意思意思一下而已,鸳鸯这东西才不能乱绣。

那纤细莹白的小手颤颤巍巍的递过来一个荷包,模样一般,一匹白马倒是惹人瞩目,男人瞧了眼对面的女子,四目相对,对方忽然慌里慌张的低下了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瞧着那发红的耳廓,顾秦抿抿唇,还是抬手将东西接了过来,看了两眼,随手塞进怀里,不发一言的拿起筷子,夹了一颗素菜丸子浅尝一口。

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屋内寂静一片,带着少有的宁静和谐,夏桐摸了摸额心,不知怎么,她忽然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热,晕晕的,像是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着凉了吗?

“今日如此殷勤,又有什么事?”他眼席一抬,习惯了对方无事献殷勤的性格。

烛火悠悠,夏桐抿抿唇,一时间突然很想骂人,她看上去就那么唯利是图?

“王爷若是要这样想,那臣妾也没有办法。”抿了口小酒,酒气一上头,她突然大着胆子凑过脑袋问道:“听闻王爷近日抓了个女子?”

似早就料到了什么,男人嗤笑一声,瞥了那对方那布满红晕的小脸,那嫣红的小嘴似在引诱着他,一张一合的晃人眼,顾秦喉咙一滚,忽然扫了眼房间四周,目光落在那顶烛台之上。

居然用合欢油,这女人当真是胆大包天。